我妈:“拍什么拍,就是熬夜打游戏,回去炖点猪心汤就好了。”
医生望着我妈,眼神复杂,好像我妈才是病人。
CT室门口,我趁我妈去缴费,溜进消防通道。
楼道灯坏了,只有安全出口绿光幽幽。我掏出藏在内裤口袋里的备用机——老年机,只能打电话发短信那种。
给林澜拨过去。
“喂?”她声音带着风声,像在骑车。
“我被我妈绑架了,手机被缴,今晚可能赶不过去。”
林澜沉默两秒:“你妈也在我们的观察名单上,她广场舞跳得特别好,节奏感一流。”
我:“现在是夸人的时候吗?”
林澜:“别急,我给你发Plan B。”
短信进来:
【Plan B:让你妈主动放你出门,附件是一段广场舞神曲,放到最大音量,所有带扬声器的家电会跟着节拍起舞,你妈忍不住就会下楼领舞。】
我盯着短信,脑补我妈举着菜刀跳《酒醉的蝴蝶》的画面,居然有点带感。
午饭时间,我妈在厨房剁鸡。
案板节奏:哒哒哒——
客厅扫地机器人突然自己启动,喇叭里放起“怎么也飞不出,花花的世界——”
我妈一刀剁歪,鸡脖子飞出盘子:“谁放的破歌?”
扫地机器人旋转跳跃:“女士,需要领舞吗?”
我妈眯起眼,关掉开关,世界安静了。
我在旁边假装择葱,心里给林澜点蜡:Plan B,卒。
下午两点,转机出现。
门铃响,我开门,一个穿顺丰制服的小哥递给我一个大纸箱:“到付,138。”
我愣住了,我没买东西啊。
我妈狐疑,扫码付款。
箱子拆开,是一台迷你娃娃机,30厘米高,玻璃罩里坐着一排缩小版星黛露,底下压着一张卡片:
【练习用,今晚十点,别迟到。——L】
我妈把娃娃机拎起来左看右看:“哪个姑娘送的?挺有创意。”
星黛露们齐声:“奶奶好!”
我妈手一抖,差点把机器扔出去了。
她盯着我:“解释。”
我急中生智:“这是……康复训练!医生说要让我面对恐惧,才能克服幻听。”
我妈半信半疑,把娃娃机插上电。
机器启动,灯光七彩循环,电子童声:“来抓我呀!”
我妈眯眼道:“这玩意要是敢半夜吵,我就把它砸碎泡脚。”
星黛露们瞬间安静如鸡。
傍晚六点,我妈去楼下跳广场舞。
我趴在阳台偷看,她站在第一排,动作利落,扇子一开一合,像两柄弯刀。
我溜回客厅,娃娃机自动亮屏:“周凯,计划有变,你妈太猛,今晚改地下停车场,负二层。”
我:“你咋会说话?”
娃娃机:“WiFi连着你家路由器,顺便一说,你路由器暗恋你手机,天天偷看你聊天记录。”
我头皮发麻,赶紧拔掉电源。
世界安静两秒,门铃又响。
我以为是林澜,开门的却是我妈。
她手里拎着一把崭新的不锈钢菜刀,寒光闪闪:“超市打折,买一送一。”
我腿肚子转筋:“妈,你买刀干嘛?”
我妈笑得慈祥:“剁娃娃机啊,万一它成精了呢。”
娃娃机在茶几上抖了三抖。
晚上九点五十,我妈洗澡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