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,我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妈妈印象,原来还在做月子的时候,妈妈已经抑郁,受不了从32楼跳楼自杀,
尸体插在楼下台风掰断的枝干上,常子胃袋粘腻灶棕色粗糙树干。
该死的老太婆还不停贬低我妈死了好,这个家终于清静了。
关于我的这个来路不明的,又听我话的弟弟,在我到警局自首后,成功进入福利院。
我常年累月吃不好饱,近三年有多了个弟弟,更是没得什么馊饭裹腹,客厅并凑的压扁的快递盒子上,噩梦里我终于活活饿死。
是奶奶尖利的笑:“死得好!扫把星终于走了,家里也清净了!”
饥饿。
那种足以啃噬理智,磨碎尊严的饥饿感,像条冰冷毒蛇,盘踞在我空瘪的胃袋里,最后口馊饭的味道还残留在舌根,散发着绝望的酸腐气。
……
猛地睁开眼。
汗涔涔,黏在额上。
空气里是劣质烟,隔夜馊饭和老人腐朽体味混合的噩梦气息。
不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。
也不是地狱。
隔壁传来奶奶哄孙子继宝的咿咿呀呀,夹杂着老头含混不清的咳嗽。
我抬手,摸到细瘦光滑的手臂。视线艰难地转向墙壁,那本印着俗气美女画的日历上,一个数字被红圈狠狠圈住,红得刺眼,像一滴凝固的血。
是我母亲跳楼的那一天。
也是爷爷第一次把手伸进我衣服里的那个夜晚。
冰冷的恶心感瞬间爬满脊椎。
“丫头?睡了吧?”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,一个佝偻干瘦的身影挤进来,带着更浓的烟臭和酒气。
是爷爷。
他浑浊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油腻的光,反手轻轻掩上门。
“别怕啊,丫头,爷爷疼你…”他嘿嘿笑着,露出被烟熏黄的烂牙,那只布满老年斑和粗茧的手,朝着我的脸颊摸来。
前世的无助恐惧淹没上来。
可我没有动。
我只是看着他,看着这只即将碰触到我皮肤的肮脏的手。
然后,我极轻极轻地,笑了一下。
因为就在他身后,那扇对着走廊的窗户外面,无声无息地闪过半张脸。
阴沉、苍老,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爷爷的背影,里面是全然的,扭曲的疯狂。
花爷。
那个住在巷子尽头收破烂的孤老头,沉默寡言,像个幽灵。
我妈嫁过来时,搬沉重的衣柜上楼,他正好路过,搭了把手。
我妈给他倒过一碗凉白开,用的是印着红喜字的崭新瓷碗。
他就蹲在楼道口,低着头,咕咚咕咚喝完了,汗珠子砸在水泥地上。
就那碗水,他记了十年。
就那一眼,他也记了十年。
我妈死后第三年,他喝醉了,抱着垃圾桶喃喃自语,说恨不得杀了所有欺负过她的人。
爷爷的手快要碰到我了。
窗外的影子猛地绷紧。
我嘴角那点冰凉的弧度加深,用气声:“爷爷,妈妈就是在这一天没的,对吗?”
爷爷的手一顿。
窗外的影子凝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