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、这是……蠃鱼？”我认出了这倒霉玩意，《山海经》里说这鱼出现会发大水。
毕方一爪子踩在蠃鱼身上，蠃鱼发出一声惨叫：“嗷！”
它低头，用那灼热的喙部精准地啄了啄我攥在手里的手机，然后抬起那双不容置疑的鸟瞳盯着我，声音抑扬顿挫，带着一种可怕的执念：
“继续讲！”
我：“……讲、讲什么？”
“刚才那个！”毕方显得极不耐烦，喙部敲击着岩石，迸出火星，“不定积分！换元法！分部积分法！继续！”
我：“……”
被踩在脚下的蠃鱼哇的一声哭出来，眼泪鼻涕横流，翅膀徒劳地扑腾：
“听见没！快讲啊！呜呜呜……我只是一条想过线、想上岸的考研鱼！我躲在河里复习我招谁惹谁了？！为什么要抓我！为什么要让我受这种罪？！高数！我恨高数！嗷呜……别踩了！要吐了！”
毕方威胁地收紧爪子，蠃鱼的哭喊瞬间变成了一连串痛苦的咕噜声。
它再次看向我，鸟瞳里燃烧着对知识的可怕渴求，一字一顿：
“讲。不然我把这又吵又丑的鱼，”它顿了顿，扭头看向不远处那咕嘟冒泡的火山口，“扔进去煲汤。”
我拿着发烫的手机，看着脚下哭出海带泪的考研蠃鱼，再看看眼前这只为高数陷入癫狂的毕方神鸟。
山海经的世界，果然……永远能给我惊喜。
蠃鱼在我脚边扑腾，眼泪鼻涕糊了一脸，翅膀把地上的火山灰拍得漫天飞：“救命！好汉！大佬！随便什么！快给它讲啊！分部积分！令u=lnx, dv=xdx！我笔记里有！嗷——！”
毕方的爪子又碾了一下，蠃鱼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，翻着白眼，眼看就要厥过去。
我手忙脚乱地举起手机，屏幕漆黑，冰冷得像块砖：“等等！大佬！毕方兄！不是我不讲！是、是这东西……没电了！对，没电了！它需要能量才能发出那种声音！”
毕方那颗华丽的头颅猛地转过来，赤红的瞳孔缩成一条危险的细线，周遭温度骤然飙升。我毫不怀疑下一秒它就会一口真火把我连同手机一起烧成灰烬。
“能、量？”它从喉咙深处挤出两个滚烫的音节，带着怀疑和威胁。
“对！能量！就像您需要吃火芝，它需要……呃，一种叫‘电’的东西！”我急中生智，指着天空，“以前在我的世界，我们用一种叫‘雷电’的东西给它喂饱！或者……或者太阳光也行！晒一晒！”
毕方的目光从我脸上移开，狐疑地审视着那块黑屏的手机。它歪着头，用喙部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屏幕，又触电般缩回，显然对这东西的“脆弱”有了初步认知。
蠃鱼趁机大口喘气，小声哔哔：“太阳能充电宝……呜呜……我备考包里有一个……嗷！”
毕方一翅膀把它扇得滚了两圈，然后再次盯住我，语气不容置疑：“太阳？哪里？”
我赶紧指着洞外那片被火山灰蒙得昏黄的天空：“就、就外面！有光的地方！晒！晒久了就行！”
毕方沉默了片刻，似乎在进行复杂的思考。突然，它伸出喙，精准地叼起我挎包的带子（连同里面快吓晕的婴如兽一起甩了出去），然后又极其轻柔地——相对于它的力量而言——啄起那台手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