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援眼中发热：“我已嘱咐伯昭好生照顾你。待南征归来，我必向陛下请辞，陪你安度晚年。”
蔺氏微笑：“夫君何必说这些？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吗？只要国家需要，你永远不会真正放下责任。”她轻轻叹息，“只望你保重身体，勿要以我为念。”
马援默然。知夫莫若妻，蔺氏说得对，只要国家需要，他马援绝不会退缩。
三日后，大军出发在即。长安城外，旌旗招展，战船在渭水上一字排开，声势浩大。
光武帝亲自为南征将士送行，赐马援酒，预祝凯旋。
饮毕御酒，马援跪拜：“臣必荡平叛逆，扬大汉天威！”
起身时，他目光扫过送行的文武百官，在窦固脸上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。马援心中凛然，但很快将这丝不安压下。
号角长鸣，战鼓擂响。马援登上主舰，长剑指天：“出发！”
楼船顺流而下，帆影遮天。岸上，万民相送，呼声震天。
赵腾站在马援身侧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：“将军，此行必能建功立业，名垂青史！”
马援远眺南方，目光深邃：“腾儿，记住：为将者，不求名垂青史，但求问心无愧。南征之路，生死难料，你怕吗？”
赵腾昂首：“能随将军征战，死而无憾！”
马援拍拍他的肩，不再多言。江水东流，载着大军向南驶去，也载着未知的艰险与挑战。
南方天空，乌云正在汇聚。
第三章：瘴疠之地
楼船顺江而下，经汉水入长江，再转湘江南行。初时两岸风景秀美，士卒们尚有余暇欣赏景色。但随着逐渐南下，气候变得潮湿闷热，北方来的将士们开始感到不适。
这日，船队抵达零陵地界。马援站在船头，望着前方云雾缭绕的群山，眉头紧锁。
“将军，再往前就是灵渠了。”副将刘隆指着前方的水道，“过了灵渠，就可进入漓江，直抵苍梧。”
马援点头：“传令下去，在零陵休整三日，补充粮草，让士卒适应水土。”
然而命令刚下达，就有军医匆匆来报：“将军，营中已有数十人出现发热、呕吐之症，疑似水土不服。”
马援心中一沉：“带我去看。”
病帐中，十几个士兵面色潮红，额上布满汗珠，有的还在瑟瑟发抖。军医低声道：“将军，此乃瘴气所致。越往南，瘴气越重，恐怕...”
“不惜一切代价救治！”马援斩钉截铁，“传令各营，饮用之水必须煮沸，严禁士卒随意饮用生水。夜间宿营，务必燃起驱蚊草。”
然而尽管采取了措施，病患还是日渐增多。等到船队通过灵渠进入漓江时，已有近百人病倒，三人不治身亡。
漓江两岸，山势险峻，林木葱郁。美景之下暗藏杀机。不时有毒蛇从岸边树上落入船中，引得一阵骚动。
这日午后，赵腾正在船头巡视，忽听后方传来惊呼：“有人落水了！”
只见一名年轻士兵在水中挣扎，很快就被急流冲向下游。赵腾不及多想，纵身跃入江中，向那士兵游去。
“危险！水中有鳄鱼！”岸上向导大声警告。
赵腾心中一凛，但仍奋力向前游去。终于抓住那名士兵，正要回游，忽见一道黑影从水下迅速逼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