奶奶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硬的蓝布衫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，用一根银簪子固定着，只是那双浑浊的眼睛扫过江小鱼时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，像在打量一件待价还价的商品。
“奶奶，这是小鱼。”小马赶紧上前，想缓和气氛，“小鱼，快叫奶奶。”
江小鱼刚要开口，奶奶却先一步抬了抬拐杖，打断她的话：“急什么？我还没看看，能让小马死心塌地的姑娘，到底长什么样呢。”她说着，绕着江小鱼转了一圈，目光在她的帆布包上停了停，嘴角撇了撇，“来就来吧，还带东西干什么？我们家可不缺这点吃的。”
这话听着像是客气，实则满是嫌弃。
江小鱼捏着包带的手紧了紧，刚要说话，肖寻芳却突然上前一步，把她往身后护了护，手里的围裙擦了擦手，声音脆生生的：“妈，人家小鱼第一次上门，带点礼物是心意，您这话要是传出去，还以为我们家不懂规矩呢。”
奶奶被噎了一下，拐杖往地上一顿，发出“笃”的一声响：“我跟新媳妇说话，有你插嘴的份吗？当初我教你的规矩，你都忘到哪儿去了？”
“规矩？”肖寻芳冷笑一声，双手往腰上一叉，那股“泼妇”的劲儿瞬间就上来了，“您教我的规矩，是让我伺候完男人伺候婆婆，是让我受了委屈也得憋着？我可没忘，就是不想再那样活了。”
“你，”奶奶气得脸色发白，指着肖寻芳的手都在抖。这时，里屋又走出来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孩，是小马的妹妹马莉。
她手里拿着个苹果，一边啃一边凑到奶奶身边，阴阳怪气地说：“奶奶，您别跟我妈置气，她就这样。再说了，小鱼姐一看就是有钱人，穿的衣服都是牌子货，哪用得着咱们家操心啊？”
这话明着是帮奶奶，实则是在挑拨江小鱼和肖寻芳的关系。
江小鱼心里清楚，这姑奶俩是想联手给她一个下马威。
可没等她开口，肖寻芳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，往江小鱼手里塞：“小鱼，第一次见面，婆婆没什么好给你的，这点心意你拿着，想买什么就买什么。”
江小鱼低头一看，红包鼓鼓囊囊的，手感沉甸甸的，显然不是小数目。她刚想推辞，就见肖寻芳给她使了个眼色，又转头看向奶奶和马莉，声音带着点故意的挑衅：“妈，莉莉，小鱼是我们家的新媳妇，你们做长辈和小姑子的，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？”
奶奶的脸瞬间僵了，她没想到肖寻芳会来这一手。马莉啃苹果的动作也停了，眼神闪烁着：“我……我还没发工资呢，哪有钱给红包啊？”
“没发工资？”肖寻芳挑眉，目光落在马莉手腕上的新手表上，“那你手上这块表，是天上掉下来的？我记得前两天，你还跟你哥要了两千块钱买衣服呢。”
马莉的脸一下子红了，嘴里嘟囔着“妈你怎么什么都管”，转身就想往屋里躲。
奶奶见状，赶紧拉住她，又从口袋里摸了半天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红包，塞到江小鱼手里，语气很不情愿：“拿着吧，一点小意思。”
江小鱼接过红包，刚想说谢谢，肖寻芳却已经推着她往厨房走：“小鱼，你坐着歇会儿，别听她们瞎叨叨，饭马上就好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