拍片子的时候，小姑娘吓得直哭，周穗蹲下来，从口袋里摸出片创可贴。“这个是我儿子用的，水果味的，不刺激。”她撕开创可贴，轻轻往孩子膝盖上贴，头发上飘过来点消毒水的味道，混着点淡淡的洗发水香。
老陈站在旁边看着，突然没头没脑地说：“下次夜班晚了，我锁店时喊你一声，一起走。”
话一出口，两人都僵了。周穗的手顿在半空，老陈赶紧挠挠头，补充道：“小区晚上黑，好几盏路灯都坏了，顺路。”
“嗯。”周穗低下头，把创可贴按牢，“谢谢。”
那天之后，周穗夜班结束，总能在医院门口看见老陈的小货车。他不说话，就坐在驾驶座上玩手机，等她上了车，才发动引擎，一路开到小区门口，连车灯都只开近光，怕晃着早睡的邻居。
三、转折：风筝线与电梯画
张磊难得一个周末不加班，一家三口去小区公园。周穗坐在长椅上看儿子追鸽子，目光却不由自主飘向了不远处——老陈正陪女儿放风筝。
风筝线不知怎么缠在了树上，老陈踮着脚够，胳膊伸得老长，背影有点驼，和那天在电梯里帮她拎书包时一模一样。风把他的衣角吹起来，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T恤领口。
“看什么呢？”张磊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，他递过来一瓶水，“你最近总往12栋那边看，那边有啥？”
周穗收回目光，接过水：“没什么，看那风筝飞得挺高。”
张磊没再问，只是把儿子叫过来，“爸爸带你去买冰淇淋”，声音比平时大了点。
同一天下午，李娟拎着饭盒去五金店，刚进门就看见老陈对着手机发呆。屏幕亮着，是小区业主群的聊天记录，周穗发了张画，配文“儿子说画的是电梯，里面有两个书包”。画上歪歪扭扭的轿厢里，果然画着两个小书包，一个粉色，一个蓝色。
“她儿子画电梯，你看这么久？”李娟的声音冷不丁响起。
老陈手忙脚乱按了锁屏，脸颊有点发烫：“随便看看。”
“哦。”李娟把饭盒往柜台上一放，“我还以为你看上那电梯了呢。”
话里的刺谁都听得出来。
从那以后，电梯里的气氛变了。张磊开始主动接孩子，早上遇见老陈，会不动声色地把周穗往自己身后拉半步，像在划一条无形的界线；李娟则每天准时关店，陪着老陈接女儿，进了电梯就盯着周穗，话里带话：“我们家老陈就是心善，见谁都想帮一把，其实自己累得回家倒头就睡。”
周穗和老陈都没接话，只是各自盯着电梯数字，那串跳动的数字，突然变得像针一样扎眼。
四、高潮：雨夜的刹车
雨是半夜下起来的，又大又急，砸在窗玻璃上噼啪响。周穗被儿子的哭声惊醒，伸手一摸，孩子额头烫得吓人。她摸出手机想叫张磊，才想起他去外地出差了。
抱着滚烫的孩子冲下楼，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。小区门口空荡荡的，别说出租车，连辆三轮车都没有。她急得直跺脚，怀里的孩子哭得更凶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