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他攥得生疼，想挣，挣不开。“我…我没慌！” 我嘴硬，可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脑子里全是河边那个模糊的影子，我妈最后那声短促的惊叫，还有水面上咕嘟咕嘟冒的气泡… “我就是…就是有点冷…”
“冷？” 林琛嗤笑一声，那眼神像刀子，刮得我脸皮疼，
林琛在车里警告苏晚：“别抖！现在抖？晚了！想想你妈！想想我爸！想想我们说的！自由！我们的自由！” 他声音压得很低，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偏执：“自由？地狱里最贵的单间罢了，我们也得拿下。他猛地凑近，鼻尖几乎碰到我的，呼出的气都是烫的：“这房子，这公司，这些压得我们喘不过气的东西…马上就都是我们的了！你想想清楚，现在露馅，大家一起玩完！给我绷住了！像个人样！”
他松开我，力道大得我往后一撞，后背磕在车门上，闷疼。他推开车门下车，背影挺直，又是那个林家冷静自持的大少爷。我瘫在后座，大口喘着气，手腕上一圈红印子，火燎燎的疼。他说的对，没退路了。我把脸埋进手掌，指甲狠狠掐进掌心肉里，那点疼，反而让我混乱的脑子清醒了点。对，绷住。
林家别墅的气氛变了。我妈那些花里胡哨的摆件儿被收走了，空气里那股她惯用的廉价香水味也散了，只剩下冷冰冰的昂贵木头味儿和消毒水的残余。林国栋更沉默了，像个移动的低气压中心。公司的事儿他抓得更紧，对林琛，也看得更严了。
饭桌上，死气沉沉。刀叉磕碰盘子的声音都显得刺耳。
“城南那块地，王董那边松口没？” 林国栋切着牛排，头也不抬地问林琛。
林琛放下酒杯，动作从容：“还在谈，老王头滑得很，想压价。不过，研发部那边新药二期数据不错，下周发布会，股价应该能拉一波。到时候，城南那块地的筹码就重了。” 他说得头头是道，像个真正的商场老手。
林国栋抬眼，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，才“嗯”了一声。“发布会你主讲。稿子让陈秘书把好关，别出纰漏。你现在代表的是林氏的脸面。”
“明白，爸。” 林琛应得干脆，嘴角甚至还带了一丝恰到好处的、属于年轻继承人的自信微笑。他顺手拿起旁边的药盒，拧开，倒出两片白色的降压药，又自然地拿起林国栋手边的水杯，递过去。“您按时吃药，血压要紧。”
林国栋接过去，看也没看，和水吞了。那药盒，是林琛上周“不小心”打翻了旧的，然后“贴心”地给他爸换了瓶“新”的。我看着林琛那行云流水的动作，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。他怎么能…这么平静？
林国栋吃完药，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，带着一种审视货物的挑剔。“你也别整天闷在家里。淑芬没了，你更得注意点，别让人看林家的笑话。没事学学插花，练练仪态，以后…” 他没说下去，但那意思，明摆着还是想把我“卖”个好价钱，只不过买家从“外人”变成了可能对他事业更有帮助的“合作伙伴”。在他眼里，我跟我妈，本质上没区别，都是工具。
我捏紧了拳头，指甲又陷进肉里，低着头，含糊地“嗯”了一声。心里那点刚压下去的恨意和恐惧，又像毒藤一样缠上来。快了，林琛说过，药效需要时间积累，像最耐心的猎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