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梯终于到 - 3 层，门打开的瞬间，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，混合着霉味、馊味，还有淡淡的可乐甜味，我和许橙都忍不住干呕。
外面不是说好的垃圾站，是条无限延伸的走廊。地板上堆满了各种垃圾：发霉的床垫、生锈的冰箱、沾血的衣服，甚至还有个完整的婴儿车，车里放着个破旧的玩偶，玩偶的脸是用塑料袋做的，眼睛是两颗黑色的纽扣，正盯着我们，纽扣上还沾着点白色的猫毛。
许橙的鞋底刚碰到地面，就陷进去一厘米，她尖叫着往后退，鞋底拔出来时，带起根透明的丝线，丝线另一端连着地板下的东西 —— 是根细小的手指骨，指骨上还戴着个银色的小戒指，戒指上刻着个 “梅” 字，和刘梅手上的戒指一模一样。
“周叔，你骗我们！这根本不是垃圾站！地板下面有刘梅的骨头！”
“三年前，我也在这里找过阿杰的可乐罐。”
老周走进走廊，他的脚步很轻，却还是让地板发出 “吱呀” 的呻吟，每走一步，地板就下陷半厘米，露出下面更多的垃圾 —— 有可乐罐的碎片，有猫粪形状的霉斑，还有带血的头发，“这条走廊会跟着规则延伸，你要找的东西越重要，它就越长。我当年找了四个小时，走廊才出现可乐罐的影子，期间还遇到了第 3 任租客张婷的‘残影’—— 她变成了墙上的污渍，想把我拉进去当‘新污渍’，我差点就被她粘在墙上，是阿杰的可乐罐震动提醒了我。”
我低头看手机，信号格变成了红色的 “1”，却收到条陌生短信，发件人显示 “第 14 任保洁：刘梅”，短信发送时间是 10 分钟前 —— 可刘梅应该已经变成纸堆的一部分了：
“别相信房东老周，他要找的不是垃圾，是‘新的替代者’。他手里的可乐罐是‘标记器’，谁碰过，谁就会成为下一个‘可乐罐’。我已经被他骗了，他说帮我找儿子，结果把我推进了纸堆。你们千万别碰纸壳！另外，生锈的冰箱里有沾番茄酱的外卖盒，但别打开，里面有林晓的残影！”
短信附带的照片里，刘梅的上半身已经变成了纸壳的颜色，皮肤和纸壳无缝衔接，手从纸堆里伸出来，手里攥着的，是许橙上周丢的旧拖鞋 —— 鞋面上，许橙用马克笔写的名字 “橙”，此刻正慢慢变成黑色，像被墨水泡过，鞋跟的裂痕里，还卡着点猫砂，和规则描述的完全一致。
我突然想起，刚才老周把可乐罐塞给我时，特意让我的掌心贴在罐身的人脸部分，而现在，我的掌心正隐隐发烫，烫感顺着手臂往上爬，像有什么东西在往皮肤里钻，手臂上慢慢出现了个淡红色的可乐罐印记。
“快把拖鞋拿回来！” 老周突然冲过去，却在离纸堆三米远的地方停下。他的裤脚已经沾到了纸堆边缘，纸壳子像有生命似的，顺着裤脚往上爬，很快就覆盖了他的脚踝，纸壳上还印着细小的字 —— 是刘梅儿子的名字 “乐乐”，“不能碰纸壳！碰了就会被粘住，变成它们的一部分！刘梅就是碰了纸壳，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—— 她昨天还跟我说，想早点攒够钱给儿子乐乐交高中学费，乐乐成绩很好，考上了重点高中。”
许橙的眼泪掉下来，她想冲过去抢拖鞋，却被我死死拽住：“你看那拖鞋！还有纸壳上的字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