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那老人来过。”金山摸了摸竹杖，杖身温温的，不像在山里搁了许久的。小林往石壁后绕了圈，突然喊了声：“这儿有洞！”
洞口被藤蔓遮着，扒开才见宽得能容两人并排走。洞里飘着股松脂香，比外头闻着浓些。老秦举着打火机往里照，岩壁上竟刻着字，是用竹杖尖凿的，笔画歪歪扭扭：“左三右四，莫踩青苔。”
“左三右四？”小灵数着脚下的石头，“是说走左边第三块，右边第四块？”她刚要抬脚，陈砚忽然按住她的肩——洞口的藤蔓动了动，不是风刮的，倒像是被什么东西蹭了下。
金山猛地转身，砍刀横在胸前。只见洞口外的树影里，站着个灰影，还是那身灰布褂子，只是背对着他们，正往密林里走。“老前辈留步！”金山喊了声，那人却没回头，脚步轻得像踩在云里，没几步就钻进了树缝，只剩片带缺口的杉叶慢悠悠飘下来，落在水洼边。
老秦把竹杖往肩上扛：“追不追？”
陈砚捡起地上的杉叶，和自己兜里的那片对了对，缺口分毫不差。“不用追。”他往洞里指了指，岩壁上的字被火光照得亮堂，“他把路指到这儿了。”
小林扒着洞口往里望，洞里的青苔果然只长在几块石头上，左边第三块、右边第四块倒是光溜溜的，像常有人走。小灵攥紧了手里的山楂干串，忽然觉得那串果子没那么涩了——刚才那灰影走的时候，她好像瞥见他手里捏着株草，叶上带紫斑，正是还阳草的模样。
“走吧。”陈砚先抬脚进了洞，踩在左边第三块石头上，没听见异样响动。“左三右四，踩着走准没错。”
老秦扛着斧跟在后头，打火机的火苗晃悠悠的，把五人的影子投在岩壁上，忽长忽短。金山走在最后，回头望了眼水洼，那片飘着的薄沫不知啥时聚成了个月牙形，倒和杉叶的缺口一个样。
第23章 无人村碑
洞里的路比预想中好走。踩着左三右四的石头往里挪，岩壁上的凿痕渐渐密了，有时能看见半截没刻完的棋格，被岁月磨得只剩浅印。老秦举着的打火机烧到了底，火星溅在地上时，前头忽然透进光来——竟是洞口。
钻出去才发现站在片缓坡上。风比刚才软些，带着点朽木的味道。小林揉了揉眼睛，指着坡下：“那是……村碑？”
五人顺着他指的方向往下走，越走越清楚——块半人高的青石碑立在荒草里，碑顶爬满了藤蔓，碑面却被人擦得干净，上头刻着三个隶字：无人村。字是新描的朱砂，红得刺眼，倒不像搁了许多年的旧物。
“无人村？”小灵往后缩了缩，“茶倌没提过这儿。”她踢了踢碑根的草，竟踢出半只摔碎的粗瓷碗，碗底还留着点黑褐色的痕迹，像没洗干净的药渣。
老秦蹲下去摸碑石，指尖在“无”字上蹭了蹭：“这碑是 recent（最近）立的。”他指给众人看，碑缝里嵌着的草叶还是绿的，“说不定……真有人住？”
话没说完，金山忽然拽了他一把。坡下的荒草里，隐约露着几间土坯房，房顶的茅草塌了大半，墙皮剥得像块破布，可奇怪的是——最前头那间房的窗台上，摆着个竹编的小筐，正是之前在棋盘石、石壁建着的那个。筐是空的，筐边却压着片杉叶，叶尖的月牙缺口冲着村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