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猛地抬头，看向那道紧闭的门缝。
难道……这次循环不一样了？
我摸出怀里的黑色笔记本，翻开第113页。
纸页是空白的。
没有我昨晚写的绝望记录，没有循环次数，甚至连一点折痕都没有。仿佛我刚才经历的一切，包括那些撕心裂肺的循环，都从未发生过。
心脏突然像被一只手攥住，疼得我喘不过气。我踉跄着冲下楼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：去公司，去她的工位前，确认她到底是谁。
出租车堵在高架上时，我盯着窗外掠过的广告牌，突然想起第一次和林晚约会的场景。也是这样的早晨，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，站在广告牌下等我，阳光落在她头发上，像撒了层金粉。那时我怎么也想不到，有一天，我会在无数个重复的早晨里，追逐一个随时会消失的她。
终于到公司楼下时，已经9:02。我冲进大厅，前台小妹抬头看见我，惊讶地站起来：“陈默？你不是请假了吗？今天怎么来了？”
“林晚呢？她到了吗？”我抓住她的胳膊，声音里全是急切。
“刚上去，在12楼的工位呢。”
我没等电梯，顺着安全通道往上跑。12层的楼梯，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，肺里像火烧一样疼。推开办公区的门时，同事们都抬头看我，眼神里带着诧异。我没管他们的目光，径直冲向林晚的工位。
她正低头整理文件，晨光从百叶窗里漏进来，落在她的发梢上。听见脚步声，她抬起头，看到我时，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，随即笑了起来：“陈默？你怎么来了？不是说今天在家休息吗？”
我站在她面前，喘着气，盯着她的眼睛：“你……没删我？”
她愣了一下，然后噗嗤笑出声，伸手拍了拍我的胳膊：“删你干嘛？我们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？你忘了？昨天你还请我吃火锅，庆祝我项目过审呢。”
我浑身的血液突然凉了。
吃火锅？项目过审？
我昨天明明在写循环日志，明明连家门都没出，怎么会和她去吃火锅？
我颤抖着掏出手机，点开微信。聊天记录里，昨晚最后一条是她发的“今天好累，早点睡啦，晚安～”，我回了个月亮表情。没有分手消息，没有删除通知，甚至连我之前截的图，都消失不见了。
我抬头看向林晚，她还在笑着整理文件，手指划过纸张的动作很轻，和我记忆里的样子一模一样。可我却觉得，眼前的她像隔着一层雾，明明很近，却怎么也抓不住。
同事小张从旁边探过头，拍了拍我的肩膀：“默哥，你没事吧？脸色怎么这么差？是不是生病了？”
我摇了摇头，往后退了一步，撞到了身后的工位隔板。金属隔板发出“哐当”一声响，林晚抬头看我的眼神里，多了一丝担忧：“陈默，你是不是不舒服？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？”
我看着她的眼睛，突然说不出话来。
如果这一切是真的，那之前的112次循环，难道都是我的幻觉？
如果这是幻觉，那为什么我能记住每一次她删我的细节？为什么我的笔记本上，还留着前112次的记录？
我逃也似地冲进洗手间，锁上隔间的门。镜子里的男人眼窝深陷，胡子拉碴，眼神里满是绝望。我翻开手机相册，里面还存着我和林晚的合照——我们在海边的合影，在山顶看日出的照片，在便利店门口吃冰淇淋的自拍。可最近的一张，停留在三个月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