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我握着杯子，指尖传来温水的温度，却暖不了冰凉的手，“已经114次了。前100次我能记住每一次循环的细节，现在开始忘事了，有时候连昨天做了什么都想不起来。”
他点点头，在笔记本上写了些什么，然后抬头看我：“你有没有想过，这可能不是时间循环，而是你的大脑在欺骗你？”
“欺骗我？”我皱起眉，“怎么欺骗？我能预知她什么时候会删我，能记住她每一次删我的表情，这些都是假的吗？”
“记忆是可以重构的。”他推了推眼镜，语气很温和，“你深爱的人离开了你，你无法接受这个现实，所以大脑创造了‘时间循环’的幻觉，让你以为自己还有机会挽回。你反复回想分手的场景，大脑就会自动补全细节，让你觉得那些‘预知’和‘记忆’都是真实的。”
“可我的身体在出问题！”我站起来，声音忍不住提高，“牙龈出血、脱发、耳鸣，这些都是假的吗？医生，你看看我的手，我现在连笔都快握不住了！”
他看着我的手，沉默了片刻，然后说：“陈先生，心理压力会引发很多生理问题。长期处于焦虑和绝望中，身体会出现应激反应，牙龈出血、脱发、耳鸣，这些都是很常见的症状。你觉得自己在循环，其实是因为你一直在逃避现实，不愿意接受分手的事实。”
“逃避现实？”我冷笑一声，“如果这是逃避，为什么我每天都会在同一个时间醒来？为什么连香薰的味道都分毫不差？为什么我删了她，循环还是会重启？”
他摇了摇头，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：“陈先生，真正的幻觉，是不会让人意识到它是幻觉的。你觉得这一切都很真实，恰恰说明，这只是你的心理暗示。”
我盯着他，突然觉得很荒谬。我转身摔门而出，诊所的玻璃门在我身后发出“哐当”一声响。走到楼下时，我停住了脚步。如果周医生说的是真的，那林晚是谁？她也是我幻想出来的吗？
我掏出手机，点开林晚的微信。对话框还在，最后一条是她昨晚发的“晚安～”。我盯着那条消息，突然想知道，如果我今天不去找她，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？
我打车去了她的公司，在楼下的咖啡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。点了一杯她以前常喝的拿铁，不加糖不加奶，苦得我皱起眉。我看着窗外，公司大楼的门进进出出，每个人都步履匆匆，只有我，像个局外人，守着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的循环。
从早上9点等到下午6点，我的咖啡续了三杯，笔记本上写满了混乱的思绪。终于，我看见林晚从大楼里走出来。她穿着米白色的风衣，头发扎成马尾，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，低头看着手机，嘴角微微上扬，不知道在和谁聊天。
我冲出去，拦住了她的去路。“林晚！”
她抬起头，看到我时，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了，眼神里满是厌恶：“又是你？陈默，你到底有完没完？”
“你记得我？”我看着她的眼睛，心脏突然狂跳起来。
“我当然记得。”她冷笑一声，往后退了一步，拉开距离，“我的前男友，一个整天说自己在时间循环里的疯子。你昨天还冲到我的工位前，问我‘我们昨天做了什么’，像个傻子一样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