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奶奶闭着眼睛,嘴角带着笑:“跟你爸剪的时候一样,不疼,还很舒服。我记得你爸当年给我剪头发,总跟我聊上海的老弄堂,说他年轻时在这边打工,住的弄堂里有棵老槐树,夏天能遮满整个院子。”
“我爸跟我说起过,” 沈砚手里的剪刀没停,“他说 2016 年开上海门店的时候,就是因为喜欢这边的老弄堂,觉得有烟火气。” 他看了眼小夏,“小夏,你知道吗?我爸当年开这家门店,花了半年时间找铺位,最后选在这里,就是因为离张奶奶住的弄堂近,方便老顾客来。”
小夏点点头,手里的梳子轻轻帮张奶奶把头发理顺:“沈哥,我以后也要学这种老式剪法,好多老顾客都跟我说,现在很少有发型师会剪‘齐耳碎剪’了。”
“慢慢来,我教你。” 沈砚笑着说,剪刀在他手里很灵活,像有了生命,“这种剪法的关键在手腕,要轻轻转动,才能把碎发剪得自然,不能用蛮力。” 他示范着转动手腕,剪刀贴着张奶奶的耳后剪过,留下一缕整齐的碎发,“你看,这样耳后就不会贴在皮肤上,老人戴助听器也方便。”
张奶奶睁开眼睛,从布包里拿出个小罐子,递给沈砚:“这是我自己做的桂花酱,你爸当年最喜欢吃,每次来剪头发都给我带桂花染膏,我就给他带酱菜、桂花酱,咱们这是‘以物换物’。”
沈砚接过罐子,罐口缠着红色的棉线,打开后,桂花的甜香扑面而来,和房车旁的染膏香气混在一起。“谢谢张奶奶,我爸要是知道,肯定特别高兴。” 他把罐子递给小夏,“小夏,把这个放在门店的冰箱里,下午给顾客们冲桂花茶喝。”
剪到一半,门店里走进来个穿校服的小姑娘,是小林,手里拿着本笔记本:“沈哥,我外婆剪得怎么样了?我来帮您记录顾客喜好,就像您爸当年那样。” 小林是上海本地的大学生,学的是社会工作专业,昨天在杭州房车摊听说沈砚要来上海门店,特意请假过来帮忙,说 “想跟您学怎么跟老顾客打交道,以后我想做社区服务,帮老人解决难题”。
“来得正好,” 沈砚笑着说,“你帮我记一下,张奶奶,每月 15 号剪发,齐耳碎剪,耳后留 1cm 碎发,喜欢桂花味洗发水,带自制桂花酱来门店。”
小林认真地在笔记本上写着,字迹娟秀:“沈哥,我外婆说,您爸当年记顾客喜好,都记在脑子里,不用本子,是真的吗?”
“是真的,” 张奶奶笑着说,“你爸当年只要见过一次顾客,就能记住人家的喜好,我第一次去剪头发,说喜欢留碎发,他第二次就记住了,不用我再提醒。”
沈砚心里一暖,父亲的细心,他一直记在心里。小时候,他总看到父亲在门店打烊后,坐在收银台旁,把当天顾客的喜好记在账本上,有时候记到半夜,还会自言自语:“李爷爷明天要来剪短寸,不能推太光”“王阿姨下周要染发,记得准备深棕色染膏”。
下午 2 点,张奶奶的头发终于剪好了。她对着镜子看了看,满意地笑了:“跟你爸剪的一模一样!耳后的碎发风一吹就飘,太舒服了!” 她拉着沈砚的手,又看了看小夏和小林,“你们年轻人真好,愿意学老手艺,还愿意陪我们这些老人聊天,以后我还来你们门店剪头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