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 月 25 日:远程房车的轮辙与旧信的温度
远程 A 型房车的引擎在晨雾中发出沉稳的轰鸣时,沈砚正把父亲的旧美发剪刀裹在蓝布帕子里,轻轻放进驾驶室旁的储物格。这把剪刀是父亲 1998 年入行时买的,银质刀刃边缘还留着细密的磨痕,手柄处被两代人的手摩挲得泛出温润的包浆 —— 昨晚在建德门店整理工具时,老周特意把它找出来,说 “你爸当年总说,好剪刀要跟着靠谱的人,现在该给你用了”。
房车的驾驶室比普通 A 型车更宽敞,仪表盘旁贴着张泛黄的便签,是父亲 2018 年跑上海门店时写的:“沪闵路高架早高峰堵,绕着中环路走能省 20 分钟”。沈砚指尖抚过便签上模糊的字迹,发动房车往上海方向驶去。远程 A 型房车的后视镜视野很广,能清晰看到建德老街的青石板路渐渐退远,老周站在快发门店门口挥手的身影,像枚褪色的剪影嵌在晨雾里。
车载电台里飘出舒缓的老歌,是父亲当年爱听的《光阴的故事》。沈砚打开副驾驶座旁的储物箱,里面装着从建德门店带的桂花染膏、竹编发饰,还有一沓快发科技的宣传卡片 —— 卡片背面印着的 “用心剪好每一缕头发”,是父亲用钢笔写的,字迹遒劲,尾端带着他特有的小弯钩。沈砚随手抽了张卡片夹在仪表盘上,卡片边缘蹭到储物箱里露出的旧相册,他停下车,小心翼翼地把相册拿出来。
相册封面是棕色的皮革,边角已经磨得发白,里面夹着父亲开第一家门店时的照片:2014 年杭州门店开业当天,父亲穿着白色衬衫,手里举着剪好的发型样板,身边围着几个穿工作服的年轻人,其中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姑娘,笑得眼睛都眯了 —— 沈砚记得她,是父亲最早的徒弟小苏,后来去了上海门店当店长,疫情时硬是扛着压力把门店保住了,去年冬天还打电话给父亲,说 “师父放心,上海的老顾客都等着咱们开门”。
翻到第 12 页,一张泛着水渍的照片掉了出来,背面写着 “2016 年上海门店,给张奶奶剪头发”。照片里,父亲蹲在门店门口,给一位穿藏青色棉袄的老人剪头发,老人手里攥着个布包,笑得满脸皱纹。沈砚突然想起,昨天在杭州房车摊,有个上海来的大学生小林说,她外婆住在沪闵路,总念叨 “快发科技的老沈剪头发最舒服”,原来照片里的老人,就是小林的外婆张奶奶。
房车驶上沪昆高速时,沈砚接到了上海门店的电话,是年轻员工小夏打来的,声音带着点急:“沈哥,你到哪了?张奶奶一早就来门店等了,说要剪你爸当年给她剪的‘齐耳碎剪’,我没剪过这种老式发型,怕剪不好……”
“别慌,我大概中午 12 点到,你先陪张奶奶聊聊,给她倒杯热茶。” 沈砚看了眼仪表盘上的时间,上午 9 点半,远程 A 型房车的定速巡航很稳,他把相册放回储物箱,从帆布包里拿出速写本 —— 昨天在建德门店,李奶奶说 “你爸当年给我剪的发型,耳后留了一小撮碎发,风一吹特别显精神”,他当时就画了草稿,现在正好完善 “老式碎剪” 的细节,等下给张奶奶剪的时候能用得上。
速写本刚翻开,房车的副驾驶座传来 “咚” 的一声轻响,是放在座位上的竹编篮滑了下来,里面的桂花染膏罐滚到脚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