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线温柔低沉,让她恍惚生出岁月静好的错觉。
下一瞬,街角那道纤袅身影便击碎幻梦。
李雁宁正死死盯着她,唇角勾起玩味的笑。
她朝身后看了看,一名侍卫向她点头,随后跑向谢凌云。
谢凌云见是侍卫,瞥她一眼,容色僵硬,侧身听他小声汇报。
他的面色愈发难看,嘱咐那侍卫两句,飞身上马,急声道:“营中有急事,须先走了。”
姜时愿瞥见不远处李雁宁挑衅的笑,苦涩几乎压不住。
她生硬挤出笑:“好,军务要紧。”
谢凌云面露愧色,俯身揽她到身前,匆匆一吻后绝尘而去。
车过巷口,李雁宁不再躲藏,扭腰走近:“姜夫人,奴家李雁宁,是……”
她话未说完,见姜时愿面色难看,勾起玩味笑意:“看来夫人已知晓我与珩儿的存在。那么,静候好戏了。”
第三章
李雁宁趾高气扬:“同为女子,奴家不欲为难夫人。您爱他,奴亦深爱他,不忍他伤怀。所以,请夫人自请下堂。”
姜时愿只觉荒谬:“凭什么?”
李雁宁冷哼:“夫人遣辆车送奴回去。然后,去医馆瞧瞧。若还能心无芥蒂同他厮守,奴自会消失。”
姜时愿踌躇片刻,还是派人送她,自己去了医馆。
医馆内室,姜时愿看见房中景象,心如被万针穿刺,疼得眼眶发酸。
她死死咬唇,不泄一丝声息。
房内,珩儿正施针,小脸惨白,额角冷汗涔涔,痛苦呻吟“爹爹”。
谢凌云眉头紧锁,抱着孩儿柔声抚慰,向来温和之人竟雷霆震怒。
“尔等如何诊治的!稚子发热都治不愈!”
一旁忙前忙后的医者,姜时愿认识,是谢凌云挚友顾泽川。
他们三人一同长大。
他竟然也帮着谢凌云骗她!
顾泽川不满:“才刚送来!我又没有仙丹,怎么可能立竿见影!”
“何况,你们作为父母没有照料好孩子,让他受凉,冲我发什么火!”
谢凌云被噎住,心疼抱紧孩儿,不再言语。
顾泽川愈发不客气:“谢凌云,我真不懂你!当初说好孩子生下就去母留子,结果孩子七岁了,你还留着她!”
“今天为了个风寒就敢叫我过来!先不论合不合规矩,你想过时愿知道会怎么想吗!”
谢凌云表情一僵,不动声色移开视线,声调无奈:“我能如何?每次想送走雁宁,孩子便哭闹不止,难道任由他啼哭不止吗?”
顾泽川冷哼:“到底谁离不开李雁宁?孩子还是你?你心知肚明!”
谢凌云一副被戳穿的模样,神情疲惫:“顾泽川,李雁宁好歹为我诞下子嗣!我为男子,岂能不管不顾亏待于她!”
听到这剖心的话语,李雁宁才哭哭啼啼闯入,泪流满面。
“凌云,都是奴的错!没有照顾好珩儿!昨夜您离开后,珩儿哭着要见您,把自己哭发热了……奴怕打扰您与时愿姐姐,便未言……”
仿佛印证她的话般,珩儿迷糊抓住谢凌云的手,小声道:“爹爹,我疼。”
谢凌云抚着孩儿滚烫的额角,心软得一塌糊涂。
他伸手将妇人揽入怀,安抚:“别哭,不怪你。是我不够关心珩儿,是我对不住你们母子。”
李雁宁靠着他胸膛啜泣:“奴知道该懂事……可奴真不愿珩儿受委屈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