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人当她是眼瞎的傻子!
她冷下脸,声线发颤:“谢凌云,你可是存心戳我痛处?”
谢凌云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,姜时愿冷脸,他有些慌了神。
“时愿,别气,我也不想……只是谢家不可无后,娘亲才出此策。”
他放软姿态低声哄劝:“我怕你常为那孩儿伤怀,想着有个孩儿或可宽慰你……珩儿只比我们孩儿小一岁。”
小一岁……意味她尚未走出丧子之恸,谢凌云便已负心。
姜时愿不禁想,那时他每夜拥着她,抚她小腹安慰时。
想的究竟是夭折的亲子,还是李雁宁腹中他的骨血?
眼神愈发黯淡。
谢凌云敏锐察觉,试探道:“如果你不喜欢他,我立刻送走!”
又是这句话!
姜时愿知道,若此言传出,坊间又会多一桩谢凌云爱妻如命的佳话。
是啊,谢凌云爱她,爱到因她不悦,便令亲生骨肉流落在外七载。
可这偏爱,抹不平背弃之痛,只令她作呕。
她想取出和离书挑明一切,还未开口,珩儿却嚎啕大哭。
他冲到她跟前,狠狠撞向她,她踉跄几步,大声叱骂:“恶妇!为何拆散我爹娘!你滚!滚出去!”
谢凌云霎时变脸,一把推开珩儿,护在姜时愿身前,厉声呵斥:“谁教你的话!”
“滚回厢房!不准用膳!何时认错何时出来!”
李雁宁始料未及,明白这时不宜劝,故作委屈:“将军,都是奴的错!未教好珩儿!您责怪奴吧!”
她边说边狠狠自掴耳光:“夫人您不要生气!”
她肿脸抬眼,姜时愿清晰感到谢凌云身子一颤。
果然,他再开口时语气软了不少:“没有怪他,你也别急认错。孩子罢了,我怎会计较?去陪他吧。”
姜时愿冷眼旁观两人拙劣戏码与毫不遮掩的调情目光,心愈发冰冷。
她猛地推开故作体贴的谢凌云,径直回房,“砰”地反锁房门。
谢凌云站在门外,烦闷却耐着性子安抚:“时愿,别气坏身子。你不愿,我明日就送走他。”
“不见我没事,要记得服药,抽屉中有。”
姜时愿听他依旧体贴的言辞,心如刀绞。
瞬间泪如雨下,心底竟闪过一丝挽留念头,悄悄开了道门缝。
却看到谢凌云与李雁宁如胶似漆的拥吻。
心痛欲裂,她轻轻合上门,颓然滑坐于地。
谢凌云,你好虚伪,好狠心。
我竟爱了你这许多年。
不知多久,门缝塞进一张字笺,姜时愿拆阅。
“姜时愿,我同谢凌云才是天造地设!你才是夺我位次的外室!”
“如果不信就来书斋,看清楚你才是被弃者、后来人!”
落款:李雁宁。
控诉莫名,却在她千疮百孔的心上再撕一道豁口。
姜时愿攥紧字笺,揉出斑驳褶皱。
犹豫片刻,开门直奔书斋。
她想看看自己心还能承重多少,谢凌云又瞒了她多少。
书斋门虚掩,显然是李雁宁刻意留隙。
昏黄油灯与暧昧声响一并传出,刺激耳膜。
李雁宁声线不稳,娇媚勾人:“凌云……你弄疼奴了!”
男子气息粗重,狠厉不失温柔:“我疼你是教你长记性!往后不准自伤!否则……不止此力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