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穿外套，”索恩已经抓起了沙发上的黑色风衣，“科斯塔需要‘顾问’，而你——”他扫了眼泰德的左肩，“会用止血钳，说不定能帮上忙。”
泰德愣住了：“我只是来合租的，不是你的助手。”
“暂时是了，”索恩已经拉开了门，雾涌进来，带着股河水的腥味，“毕竟，你也不想每天对着一个只会拉小提琴的怪人，对吧？”
他的话像根刺，却偏偏戳中了泰德的心思。退役后，他总觉得自己像个被世界遗忘的人，医院的工作太枯燥，家里空荡荡的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。或许，跟着这个怪人去看看“现场”，也不是什么坏事。
泰德抓起外套，跟上索恩的脚步。雾更浓了，两人走在贝克街上，索恩的脚步快得像在赶火车，泰德得小跑才能跟上。他看着索恩的背影，突然想起刚才客厅里的线索图——那些符号，和邮件里提到的“现场符号”，会不会是同一个？
“你早就知道会有案件？”泰德忍不住问。
索恩没回头：“上周《泰晤士报》的讣告栏，有个叫马库斯·怀特的建筑师，死因为‘意外坠楼’，但他办公室的监控被删了三分钟——不是意外。今天这个，是第二个。”
泰德停下脚步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索恩终于转过身，雾在他身边绕着，像在给他画轮廓。“怀特的女儿在社交媒体上发过一张他办公室的照片，书架第三层有本《北欧古文字学导论》，书脊上有划痕，是被人强行抽出来又塞回去的。而今天的仓库，十年前是怀特设计的——这不是巧合。”
他的眼睛在雾里亮得惊人，像找到了猎物的猎犬。泰德突然意识到，这个叫伊莱亚斯·索恩的男人，不是“怪人”，是个活在线索里的人。而自己，好像不小心闯进了他的世界。
两人坐上出租车，索恩报了南岸仓库的地址，就开始盯着窗外的雾发呆，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着节奏。泰德看着他，突然想起在阿富汗时，他们医疗队里有个狙击手，每次执行任务前，也是这样的状态——全身的神经都绷着，像一张拉满的弓。
“你为什么帮苏格兰场？”泰德打破沉默。
“他们蠢，”索恩直白得毫不客气，“科斯塔是里面唯一不蠢的，但她缺个‘眼睛’——能看到他们看不到的东西。”
出租车穿过塔桥，泰晤士河在雾里像条黑色的带子，远处的伦敦眼只剩下个模糊的轮子。泰德没再说话，他靠在椅背上，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，突然觉得，伦敦的雾，好像比他想象的更有意思。
## 第二章 仓库里的卢恩符文
南岸仓库区早就荒废了，只有几盏应急灯亮着，昏黄的光在雾里散开来，照得满地的碎石子都泛着冷光。泰德跟着索恩走进仓库大门时，首先闻到的是一股铁锈和腐烂木头混合的味道，还有点淡淡的消毒水味——是警方的痕迹。
“索恩！”
一个穿警服的女人朝他们跑过来，短发利落地别在耳后，脸上沾了点灰，却一点也不狼狈。她看到泰德，愣了一下，又转向索恩：“这位是？”
“泰德·格雷，我的室友，退役外科医生，”索恩没给泰德说话的机会，直接拉着他往仓库深处走，“尸体在哪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