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时,我们是通过牙科记录,才确认了其中一具尸体的身份,是傅聿白先生。”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“那……另一具呢?”
“另一具,”老警察顿了顿,“烧得太严重了,什么都没留下。我们是根据现场唯一的幸存者,也就是傅聿白先生的牙科记录,以及家属提供的失踪人口信息,推断另一名死者是他的孪生兄弟,傅聿修先生。”
“所以,你们根本没有直接证据,证明傅聿修死了?”我的声音在发抖。
“……可以这么说。”
挂掉电话,我浑身冰冷,像是坠入了冰窖。
原来,傅聿修的“死亡”,从一开始,就是一桩悬案。
如果,死的人只有一个,是傅聿白呢?
那傅聿修,去了哪里?
一个可怕的念头,在我脑海里疯狂滋长。
我冲进书房,打开了谢寻的电脑。
我们之间没有秘密,他的电脑密码是我的生日。
我点开一个加密的文件夹,里面全是谢寻的照片。
从他大学时代,到我们相识,相爱,结婚。
一张张翻过去,都是我熟悉的温柔笑脸。
直到,我翻到最后一张。
那是一张合照。
照片里,年轻的谢寻和一个穿着驼色风衣的男人并肩站在一起。
背景,是巴黎的塞纳河畔。
那个男人,只露出了一个侧脸。
但那个熟悉的轮廓,那个挺拔的身形,和我从纪瑶那里看到的背影,一模一样。
是傅聿修。
照片的右下角,有拍摄日期。
上周三。
就是纪瑶给我看照片的前两天。
所以,谢寻也去了巴黎?他为什么没告诉我?
他去见傅聿修了?
不,不对。
我死死盯着照片上谢寻的脸。
这张脸,我看了三年,熟悉到刻进了骨子里。
可是,这一刻,我却觉得无比陌生。
我颤抖着手,将照片不断放大。
然后,我看到了。
在谢寻的左边耳垂上,有一颗极小的,几乎看不见的痣。
我认识的谢寻,没有这颗痣。
有这颗痣的人,是傅聿修。
我认识傅聿修十年,从青涩的校园,到残酷的社会。
我曾无数次在他耳边低语,亲吻过那颗小小的痣。
我绝不会认错。
所以,照片上的人,不是谢寻和傅聿修。
而是,傅聿修和傅聿白。
而和我朝夕相处了三年的丈夫,谢寻……
他到底是谁?
5.
我感觉天旋地转,整个世界都在崩塌。
我丈夫的脸上,出现了属于我前男友的特征。
而我前男友,本该已经死了三年。
我疯了,还是这个世界疯了?
我关掉电脑,跌跌撞撞地走出书房。
保姆正在客厅陪糯糯玩积木。
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,保姆关切地问:“太太,您怎么了?脸色这么难看。”
我摆了摆手,径直走到糯糯面前。
我蹲下身,仔细端详着我儿子的脸。
糯糯长得很像谢寻,尤其是那双眼睛,笑起来的时候,像弯弯的月牙。
所有人都说,糯糯和谢寻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
可现在,我看着糯糯的脸,却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。
那个偏执、疯狂,爱我爱到想将我揉进骨血里的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