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发现自己无法控制地去关注他。
看他解题时微蹙的眉头，看他打球时飞扬的发梢和跃动的身影，看他拒绝别人表白时冷漠却直接的侧脸。
她痛恨这样的自己，仿佛又变回了初中那个卑微怯懦、只会偷偷仰望他的林雾。
却又忍不住，在他偶尔投来的、极短暂的目光中，拼命捕捉一丝若有似无的不同。 然而，流言并未停止。
甚至因为江川那几次旁人眼中的“维护”，开始变本加厉，衍生出新的版本。
“啧啧，林雾手段可以啊，才转来多久，连江川都被她拿下了？”
“谁知道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方法，人家可是有‘前科’的……”
“江川眼光不会这么差吧？图什么啊？”
周五，班级大扫除。
林雾被生活委员——一个有些看人下菜碟的女生，故意分配去擦最顶层的窗户和风扇叶片。
她踩在高高的椅子上，踮着脚，伸长手臂，有些吃力地用湿抹布擦拭着积灰的窗框，身形摇摇晃晃。
忽然，椅子腿被人从后面极其恶劣地猛地踹了一脚！
“啊！”林雾猝不及防，惊呼一声，身体完全失去平衡，猛地向后栽去！
失重感瞬间攫住了她，恐惧扼住了喉咙。
预想中撞击地面的剧痛没有到来。 她跌入一个带着清冽雪松气息的、略显单薄却异常稳固有力的怀抱。
惯性让两人都踉跄了一下，但抱着她的手臂箍得很紧，稳稳地托住了她。
惊魂未定中，她抬头，对上江川近在咫尺的脸。
他的眉头拧得死紧，下颚线绷紧，眼神冷得吓人，像淬了寒冰，猛地射向踹椅子的那个男生——又是赵峰。
“我、我不是故意的……脚滑了……”赵峰被他看得头皮发麻，结结巴巴地辩解，眼神闪烁。
江川轻轻将惊魂未定的林雾扶稳，下一刻，猛地一步上前，揪住赵峰的衣领，将他狠狠掼在冰冷的墙壁上。
“砰”的一声闷响，震惊了全班所有正在劳动的同学。
“我警告过你，别惹她。”
江川的声音压得很低，却充满了骇人的戾气和一种与他平时冷漠疏离截然不同的狠厉，字字清晰。
“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？”
“江川！为了这么个女的，你至于吗？！”
赵峰又怕又不忿，脸憋得通红，试图挣扎却徒劳无功，“她初中就那种货色，谁不知道？也就你把她当宝——”
“闭嘴！”江川厉声打断他，眼神阴鸷骇人，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绷起青筋。
“那件事到底怎么回事，你心里比谁都清楚。再让我听到你嘴里蹦出一个字，试试看。”
赵峰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，嘴唇哆嗦着，像是被掐住了七寸，彻底噤若寒蝉，连挣扎都忘了。
全班鸦雀无声，落针可闻。
所有人都被江川这从未显露过的暴戾一面震慑住了。
林雾站在原地，心脏狂跳，几乎要冲破喉咙。
她看着江川紧绷的侧脸，听着他那些意有所指的话，巨大的疑问和震动席卷了她。
他……在维护她？用这种近乎暴力的方式？
而且，他的话是什么意思？
那件事怎么回事？他清楚什么？
赵峰清楚什么？
江川猛地松开手，像丢开什么垃圾一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