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原来那杯咖啡本来是要把我放倒的,只是我忙着改方案没来得及喝。

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,我把U盘塞进内衣里。

警车停在楼下时,我正在烧客户资料。

火苗蹿起来映在封条上,虞晚晴的签名还是我手把手教她练的。

浓烟警报器响得震耳欲聋,我拎着斧头从后门溜出去,烫伤的右手已经没知觉了。

巷子口停着辆垃圾车,我跳进后车厢时,摸到裤兜里有个硬物。

那枚被踩变形的玫瑰胸针,碎钻在月光下像滴眼泪。

我蹲在垃圾箱旁边,雨水顺着脖子往衣服里灌。

手机屏幕被雨滴砸得模糊不清,我使劲擦了几下,点开邮箱翻找去年给虞晚晴买钻石耳钉的发票。

手指冻得发僵,连着输错三次密码,系统提示我账号被锁定三十分钟。

巷口那辆黑色奔驰还没走,我爸的秘书撑着伞站在车边打电话。

我缩了缩脖子,把婚纱样衣的泥浆拧干。

这裙子是给林氏地产千金订制的,光面料就花了八万,现在裙摆上全是泥点子。

手机突然震动,周临川发来消息:“阿梨,回家吧,爸气得不轻。”

配图是我家客厅,我爸正用皮带抽我弟,我妈跪在地上哭。

照片角落露出半截行李箱——那是我上个月送虞晚晴的生日礼物,现在装着我工作室被查封的设计稿。

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突然发现便利店玻璃窗上贴着虞晚晴的香水广告。

她穿着我设计的星空裙,广告词是“背叛的味道”。

我冲进去抓起货架上的打火机,店员尖叫着要报警。

火焰窜起来时,我看见玻璃上自己的倒影——右脸被钢架划破的伤口结着血痂,鬓角有撮头发全白了。

“温小姐?”

清洁工张姨从后门探头,把我拽进员工休息室。

她塞给我条干毛巾,又从兜里掏出半张皱巴巴的纸:“今早收拾颁奖礼后台,在虞小姐更衣室捡到的。”

纸上印着酒店消费单,周临川和评委会主席陈老头的签名挨在一起,背面用口红写着“汝窑笔洗,成交价280万”。

我手抖得拿不住纸,张姨按住我烫伤的右手:“你爸刚给虞氏建筑投了五千万,你弟的留学保证金......”

便利店电视突然调大音量,娱乐新闻正在播虞晚晴的专访。

她对着镜头抹眼泪,说发现我抄袭后还试图帮我隐瞒,“可温梨居然用硫酸威胁我”。

画面切到我工作室的封条特写,主持人感叹“天才陨落”。

我抓起剪刀把婚纱样衣剪成布条,缠在流血的手掌上。

张姨的儿子在律所工作,她偷偷给我他的名片:“小杨说烫伤二级能立案,但你要先躲起来。”

后门传来刹车声,我扒开窗帘缝看见虞晚晴的保姆车。

她戴着那对钻石耳钉下车,身后跟着两个保镖。

店员指着休息室方向,虞晚晴的红唇弯成胜利的弧度。

我翻窗跳进垃圾箱,腐臭的厨余垃圾糊了满脸。

躲在废弃工地三天,我用公共电话打给杨律师。

他说虞晚晴已经向法院申请冻结我的资产,连支付宝都划走了。

“但有个好消息,”

他压低声音,“你工作室的监控硬盘被保洁公司当废品卖了,我朋友在二手市场找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