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航低头看了眼胳膊上的擦伤，又抬头看她。
阳光穿过她半透明的身体，落在地面，仍没有影子。
他忽然想起昨晚缩在墙角、灯开一宿的狼狈。
“行，”他轻声说，“一起回家吧。”
……
夜里，余航累极，却睡得出奇安稳。
梦里，他又回到那座破石庙，他抬头望着佛祖金身说了句”我的愿望啥时候能实现啊？“
佛像金光淡淡，声如洪钟：“汝许的愿，已实现其一，其余——自求。”
余航很是疑惑，他追问道：”实现的是哪个愿望啊？又是何时实现的，弟子愚笨，还望佛祖点明。“
”痴儿，回去吧。“佛祖金身活动，大手一挥，余航消失在原地。
余航猛地睁眼，天花板老旧灯管嗡嗡作响。
梦境如此真实，但是他仍旧无法理解佛祖说的话，什么叫愿望已实现其一？他银行存款金额既没有变多，现在又还蜗居在十几平的出租屋，也没有换一份朝九晚五带空调的工作，怎么就有一个愿望被实现了？
忽然，余航目光瞥向沙发——少女蜷成小小一团，抱着空奶茶杯，睡得正香。
不是吧，佛祖你不要玩我啊。
5
余航胳膊缠着纱布，瘫在出租屋的小沙发上，手机“叮”地弹出外卖 App。
“今天轮到我点单了？”他自嘲地笑了笑。
刚打开奶茶频道，一股凉气贴上来——
女鬼闻着味就飘过来了，像只幽灵小奶猫，直接穿过扶手，凑到他肩旁，双眼瞬间变成“★_★”。
“芝士多肉葡萄、芋泥啵啵、冰摇芒果酪酪……”
她小声报着奶茶名字，每念一个就咽一次口水，指尖最后落在 24 块钱的限定新品上，带着乞求的颤音：“这个看起来好喝……”
余航瞥了眼余额：368.42。
他嘴角一抽，还是狠心下单。
“只能点一杯喔。”
“啵！”少女隔空亲了他一口，余航呼吸一滞，下单的动作顿住，他，这是，被鬼亲了？我不干净了，可是，为啥心窝子暖暖的。
五分钟后，少女又把下巴搁在他胳膊上，目光滑向火锅专区——
牛油九宫格、番茄鸳鸯、藤椒奶盖锅……配图咕噜咕噜地冒泡。
“我就尝一口！”少女像只乞食的小猫咪一样，抱着余航的膝盖，然后竖起一根漂亮的手指，表情认真得可爱。
余航一下子就被萌住了，这也太可爱了吧，他正正神说“鬼不是不用吃饭吗？”
少女鼓着腮帮子，像生气的加菲猫，委屈巴巴“可我饿的是心呀。”。
余航被她盯得头皮发麻，最终还是点了 89 块的两人套餐。
外卖骑手来电时，余航亲自下楼取餐——
电梯里遇到同行，对方看着他的制服，又看着手里的火锅袋，表情复杂：
“兄弟……你今天是顾客？”
余航干笑两声：“职业病，体验生活。”
回到屋里，他把外卖盒一字排开。
少女快乐地飘来飘去，先吸一口奶茶，再对着火锅深吸香气，幸福得冒泡。
余航忽然觉得：
“被鬼赖上，好像也没那么糟糕。”
6
傍晚，余航收工。
今天他破了个人纪录：28 单、零超时，净赚 432 元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