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在顾叙沉下的脸色里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，只是恨恨地剜了我一眼。
林俏俏适时地露出一个柔弱又懂事的笑：“叙哥，别怪妈，她也是心疼我和孩子……我没事的。”
这一声“妈”叫得自然又亲热。
她说着，伸手接过团团走到我面前。
语气柔软，动作却充满示威的意味，硬要把孩子往我怀里塞。
“嫂子，你怎么说我，误会我都没关系，但孩子是无辜的。团团，快，叫大妈妈。”
我猛地后退一步，胃里一阵翻涌：“别碰我，我嫌恶心。”
团团哇地大哭，两只手死死抱住俏俏脖子：“不要！我不要坏女人！我只有一个妈妈！”
林俏俏的眼泪瞬间落得更急，委屈巴巴望向顾叙。
顾叙面色铁青，将酒杯重重扔在地上。
飞溅的玻璃碎片划过我的小腿，带来一阵刺痛。
他再也没有看我，只冷声吩咐保姆：“带她去把伤口处理了。”
林俏俏立刻向保姆递去一个眼神，声音依旧轻柔：“姐姐，快去吧，留下疤可就不好看了。”
话音未落，两名身材粗壮的保姆一左一右猛地钳住我的胳膊。
一只粗糙的手掌死死捂住了我的嘴，堵住了我所有可能发出的声音。
顾叙背对着我，全心拍哄着团团，一次都没有回头。
3
我被粗暴地拖进主卧，空气中奶香混着陌生香水味。
我一眼看见我亲手绣了三个月的婴儿毯，被尿浸湿大片。
林俏俏悠闲地倚在门框上：“叙哥说了，这毯子料子还行，将就着能给团团当尿布。嫂子，你别介意呀。”
她走近俯身，声音贴着我耳朵，“你刚才说‘嫌恶心’？放心，我已经教团团了，以后看见你就叫‘坏阿姨’，省得你心烦。”
我弯腰去捡毯子，腰伤猛地抽疼。
她却先一步蹲下，将尿渍轻轻抹在我手背：“留点纪念吧，省得你忘了自己现在什么身份。”
我攥紧湿透的毯子，指节泛白。
下一秒，我扬手一抛——湿重的毯子划出弧线，准确罩住她精心打理的头脸。
“我是什么身份，还轮不到你来定。”
“啊——！”
林俏俏尖叫一声，猛地向后退去。
顾叙闻声赶来时，她恰到好处地颤抖着扑进他怀里：“叙哥！我只是劝嫂子别拿孩子撒气，她就突然发疯……”
她泪如雨下，“她说只要她活着，迟早要把团团从三楼扔下去！那眼神……太可怕了，像是真要杀人。”
我忍不住冷笑，好一出恶人先告状。
顾叙的目光越过她落在我身上。
那双曾经盛满爱意的眼睛，如今像是结了一层厚厚的冰。
他的声音冷硬如铁：“既然不知悔改，就按家法处置。”
他甚至没有问我一句。
明明他最清楚，我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碾死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：“顾叙，我们离婚吧。”
他却只是皱眉，语气烦躁：“别闹了。等这件事过去，你还是顾太太。”
我还没来得及说话，两个保姆上前反剪住我的手臂，将我押到花园中央。
膝盖重重砸在鹅卵石上，疼得钻心。
我却笑了，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。
保姆颤声求情：“先生，半夜有暴雨，夫人身子弱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