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俏俏欣赏着我的狼狈,指甲在我小腹上轻轻一划:“这里头,可别真有什么脏东西,坏了我的好事。”
话音未落,院外铁门一阵巨响。
“宛白!”——是我爸。
他连伞都没打,踉跄冲进来。
“你们顾家敢让我女儿跪在这儿?”
他气得声音发抖,在雨夜里格外刺耳。
保姆们慌作一团,被他一把搡开。
他蹲下来抱我,掌心烫得吓人:“走,爸爸带你回家。”
我张了张嘴,却只挤出一个字:“疼……”
他摸到我的额温,脸色骤变:“烧这么高!顾叙呢!”
回应他的,是二楼阳台“啪”地一声推开。
“岳父,宛白做错事,跪一跪是顾家规矩。”
顾叙胸膛上满是划痕,撑着栏杆,居高临下。
“你大半夜擅闯私宅,我可以报警。”
“报警?”
我爸气得嘴唇发紫,“我女儿在你们顾家受罪,你却在楼上跟别的女人鬼混——”
话未说完,他整个人猛地一僵,往后仰倒下去。
“爸!”
我嘶喊着扑过去。
他脸色灰白,嘴角抽动,只来得及说一句“别怕……”便昏死过去。
我跪在抢救室门口,手上全是父亲后脑的血。
医生摘下口罩:“急性心梗合并颅内出血,半个小时内必须开颅减压,再搭两个支架。先缴八十万,后续ICU一天两万五。”
我颤声:“先救人……”
“嫂子,”林俏俏从阴影里走出,“叔叔的账户,我刚停了。”
我猛地回头。
她指尖转着一张黑色副卡,顾叙的名字,绑的却是她的指纹。
“林俏俏!”我嗓子嘶哑,“那是我爸!”
“我知道。”
她把单据在手心敲了敲,像是在谈一份普通合同,“想救他,可以。”
一张A4纸递到我面前,终止妊娠知情书。
我指尖发颤,这才意识到之前的坠痛不是例假。
六周,胎心微弱。
我浑身发抖,指甲掐进掌心:“那也是顾叙的孩子,你这么做,他知道吗?”
林俏俏的面色有瞬间不自然,又很快恢复。
“他连你发烧都不知道,怎么会知道你有孩子?”
她微微歪头,笑得天真:“今晚叔叔只是高血压发作,对吧?”
身后保镖提着一个透明文件袋,“啪”地扔在我脚边。
最上面是一张PS照片,我爸抱着陌生小女孩,手的位置不堪入目。
下面是一叠立案回执,实名举报他贪污学杂费。
最后一张,是“静心苑”入院书,患者姓名:沈宛白。
那是顾氏投资的私立疗养院,名义上是高端康复中心,暗地里却是专门为“不听话”的阔太太们准备的囚笼。
进去的人,没有病也能被“治”出病。
“照片今晚会不会上热搜,”她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,“就看你怎么选。”
我跪在地上,抖得像个筛子。
她蹲下来,声音温柔:“时间不等人,你也不想亲眼看着你爸身败名裂,再死不瞑目吧。”
保镖上前一步,钢笔递到我指尖。
被拖进手术室之前,脑海里突然闪回婚礼那天。
除了顾叙,还有另一道身影穿过人海,俯身在我耳边承诺。
“记住,宛白,”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,“顾家给你的任何伤痛,我都会百倍奉还。只要你需要,我永远是你最后的退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