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相信她？让我眼睁睁看着她走进虎口？”
“对。”江瑶一字一句地说，“而且，你以为她真的没有后手吗？你忘了，她是谁的学生了？”
我愣住了。
苏晚的大学专业是心理学，她的导师，是国内最顶尖的犯罪心理学专家，秦教授。
一个以心思缜密，布局精巧闻名的传奇人物。
难道……
5.
“秦教授前几天联系过我。”江瑶的声音透过电流，清晰地传来，“他说，他有个学生正在进行一个非常有趣的『社会实践』，需要一些商业上的数据支持。他提到的那个学生，就是苏晚。”
我的脑子嗡嗡作响。
苏晚，秦教授，社会实践……
这些词串联在一起，勾勒出一个我完全陌生的画面。
“你的意思是，苏晚的计划，秦教授也参与了？”
“不是参与，是指导。”江瑶纠正道，“你以为，光凭一腔孤勇，苏晚就能把魏征这种老狐狸玩弄于股掌之间？她表现出的每一种情绪，说的每一句话，做的每一个决定，背后都有着严密的心理学逻辑支撑。这是秦教授最擅长的，攻心为上。”
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，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。
我自以为给了苏晚一个安稳的生活，却不知道，她一直生活在我看不见的世界里，拥有着我无法想象的力量。
我以为她是温室里娇弱的花朵，原来她是一株扎根在悬崖峭壁上的劲松。
“那……云顶会所的事，秦教授知道吗？”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。
“知道。”江瑶的回答很干脆，“而且，这也是他们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。用苏晚自己做诱饵，让魏征在最得意，最放松警惕的时候，露出致命的破绽。”
“我不能让她去！”我猛地站起来，头撞在低矮的管道上，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。
“你去了能做什么？”江瑶的声音陡然严厉，“去送死吗？还是去告诉魏征，你江辰没死，让他把你们夫妻俩一锅端了？江辰，你清醒一点！你现在是『死人』，一个死人，是不能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的！”
她的话像一盆冰水，把我浇了个透心凉。
是啊，我现在算什么？
一个见不得光的幽灵。
我冲出去，不仅救不了苏晚，还会把她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“姐，”我的声音里带上了哀求，“你帮帮她。你一定有办法的，对不对？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。
“我会去的。”江瑶终于开口，“但不是去阻止她，是去给她收网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魏征以为云顶会所是他的地盘，但他忘了，那栋楼的产权，在我一个朋友手上。我已经打过招呼，今晚会所所有的监控和安保系统，都会有『一点小小的故障』。”
江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：“苏晚负责让他开口，我负责让他闭嘴。你，就给我在下面好好待着，看戏。”
挂掉电话，我颓然坐倒在地。
心里五味杂陈。
有对我妻子的愧疚，有对自己无能的愤怒，还有一丝……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，被蒙在鼓里的挫败感。
原来，在这场生死棋局里，我才是那个被保护得最好，也最没用的棋子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