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你……你这个不孝女!"王秀兰气得说不出话,最后狠狠撂下一句"你给我等着!",就挂了电话。
手机还贴在耳边,忙音的"嘟嘟"声格外刺耳。
无意中瞥见抽屉里露出来的半团粉毛线,我愣了愣。
那是小学时,妈妈王秀兰说要给我织件新毛衣,粉色是我磨了她好久才答应的。
我每天放学都要摸一摸织了一半的衣片,想象着穿上它去学校的样子,连做梦都在盼。
可等了半个月,却看见弟弟穿着件新的灰色外套,领口还沾着没清理干净的粉毛线头。
我问妈妈我的毛衣呢,她头也没抬:“你弟比你怕冷,先给他织件厚的,你的以后再说。”
后来?以后再也没提起过。
如今那团毛线早没了弹性,我的心也早已凉透了。
就像我曾经眼巴巴盼着她能给我一点爱,哪怕只有一点点,我也知足。
可没有,她心里,永远只有周宇。
5
我以为她电话里的威胁只是说说而已,直到三天后看见一群人围在楼下那里吵吵嚷嚷。
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快步走过去,挤进人群一看,果然看到我的亲妈王秀兰正坐在我那辆白色轿车的引擎盖上,手里举着个写着"周婷婷白眼狼,逼弟还房,不孝不义"的硬纸板,头发乱蓬蓬的,脸上还挂着眼泪,活脱脱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。
"大家快来看啊!这就是我养的好女儿!"王秀兰看见我,立刻停止了哭,指着我尖叫起来,"她赚了点钱就不认娘了!我儿子结婚,她不仅不帮忙,还把我儿子的车开走,逼他还三十万!她是想让我们娘俩饿死啊!"
周围的邻居都在指指点点,有人拿着手机拍照,还有人在小声议论。
我脸上发烫,压低声音说:"妈,你别在这闹了,有话我们回家说。"
"回家说?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!"王秀兰从引擎盖上滑下来,扑过来想抓我的头发,"你今天要么把车还给你弟,要么把三十万的事翻篇,不然我就一直在这里闹,让你在这个小区待不下去!"
我侧身躲开,她没抓着我,反而摔在了地上。
她索性坐在地上不起来,拍着大腿哭:"我怎么这么命苦啊!养了这么个白眼狼!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生你!"
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,有人说"这女儿也太狠心了",有人说"亲弟弟结婚,帮衬点怎么了"。
我气得浑身发抖,刚想解释,就看见周宇从人群里走出来,他冷冷地看着我:"姐,你就别闹了,把车还给我,钱的事以后再说。你这样闹下去,对谁都没好处。"
"以后再说?"我冷笑一声,"周宇,三年前你跟我借三十万买房,说'姐,等我房产证下来就还你',现在房产证下来一年多了,你提都没提过。去年你跟我借二十万买车,说'姐,等我婚后稳定了就还你',现在你结婚了,还是没提。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?"
周宇被我问得脸色青白交错,一时语塞。
王秀兰见状,猛地爬起来,抓起地上砖头,尖叫着冲向我的车:“你不让我们好过!那谁都别想好过!这破车我砸了它!"
我眼疾手快,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砖头。
看着她蛮不讲理的样子,以及来自四周的指指点点,
心底那根绷了二十多年的弦,彻底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