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眼前这“外婆”……是谁？是第三个幸存者，还是……规则本身幻化出的、引诱我触犯第四条规则（禁止燃烧纸钱）或其他新规则的存在？
猜疑链一旦开始，就无法停止。在这个规则至上的诡异空间里，任何人都不能被信任。
我和“外婆”对峙着。她不再说话，也不动，只是提着饭盒面无表情地看着我，像设定好程序等待指令的机器人。
必须离开这里！
我忍着剧痛，用手撑地，艰难地向教室门口挪动。眼睛死死盯着“外婆”，防备她的任何动作。
她没有阻止，只有眼珠随着我的移动缓缓转动。
我用最大的力气爬出教室，爬回阴冷的回廊。
再回头时，“外婆”仍站在教室讲台旁，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有些模糊。
不敢停留，用尽全力向书院大门爬去。
快爬出书院月洞门时，身后传来“外婆”的声音，不再是冰冷的平静，而是带着极其诡异的抑扬顿挫的语调，像在朗诵：
“子时……莫烧纸……灰烬……活人衣……”
头皮炸开，我连滚带爬冲出书院，瘫倒在门外的青石板上，大口喘气。
阳光稍强烈了些，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。
小区里安静得可怕。
街上空无一人，只有几张孤零零的白布盖在路上，下面是曾经邻居的尸体。风吹起散落的纸钱打旋，像一只只无形的送葬之手。
幸存者只剩三个。
我是其中一个。
另外两个是谁？他们还活着吗？他们是人，还是像“外婆”一样的东西？
必须找到他们。要么合作，要么……在规则进一步逼死我们前，做出选择。
规则第五条是“幸存者人数仅限三”，并没说不减少。如果只剩一个呢？规则会解除吗？
这念头冒出，我自己都打了个寒颤。
不，不能这么想。
强迫自己冷静。当前最重要的是处理腿上的伤，然后找到另外两个幸存者，分享情报，尤其是致命的第四条——禁止子时后燃烧纸钱。
看最近的一具尸体，白布边缘露出的手指焦黑，像是被火烧过。看来触犯规则的死法，与规则内容息息相关。
那“袜子”对应凌迟……又是什么逻辑？因为“破损”吗？
我拖着残腿，艰难地挪向家所在的单元楼。一路上警惕地观察四周，任何风吹草动都让我心惊肉跳。
楼道里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味。
心提起来，我加快速度……尽我所能地快速爬行。
家门虚掩着。
推开门，客厅一片狼藉，像被洗劫过。茶几翻倒，东西散落一地。地板中央，用焦黑的炭灰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圆圈，里面还有未燃尽的纸钱碎片。
有人在这里烧过纸！在子时后！
室内算不算“露天”？规则第四条说的是“露天燃烧”，这里是室内……算触犯吗？
心脏狂跳。
“外婆？”我试探地喊了一声，声音在空荡的房间回荡。
无人回答。
我小心地爬进去，检查每一个房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