颁奖典礼的灯光刺得人眼睛发疼。
陈默坐在第一排，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。西装领口有些紧，但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束缚。台上，今年最受欢迎新人奖得主正在发表感言，声音因激动而颤抖。
“最后，我要感谢星光娱乐，感谢陈默先生给我这个机会...”
听到自己名字被提及，陈默微微颔首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年轻人——林新，公司最新捧红的新星。灯光打在林新脸上，勾勒出熟悉的轮廓。媒体说他们有七分相像，陈默暗自思忖，未免太过保守。
二十五岁的林新，简直是他二十二岁时的翻版。
“陈总，一会儿有个简短的采访，记者想同时采访您和林新。”助理低声提醒。
陈默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，随即恢复平静：“安排好时间，不能太长。”
“明白。”
典礼结束后，人群如潮水般向休息室涌来。陈默站在林新身旁，保持着商业微笑，回答着千篇一律的问题。
“陈总，您觉得林新是否继承了您的演艺风格？”
“每个演员都是独一无二的。”陈默回答得滴水不漏。
“林新，有人说你能红全靠长得像陈总年轻时，你怎么看？”
林新转向提问的记者，年轻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愠怒：“我很荣幸有人这么说。陈总是业界传奇，但我更希望用作品证明自己。”
得体，聪明，比当年的自己沉稳多了。陈默不禁想。
突然，一个尖锐的问题刺破空气：“有传言说二位早年就认识，甚至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，这是真的吗？”
空气瞬间凝固。陈默感觉到林新身体的微僵，但年轻人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。
“大家想象力太丰富了。”陈默抢先回答，声音冷了几分，“在签约前，我与林新先生并不熟悉。”
他用了“先生”这个称呼，刻意拉远距离。余光里，他看到林新嘴角的微笑凝固了一瞬，又迅速恢复自然。
“陈总说得对，我们只是普通的经纪公司与艺人关系。”林新接话，声音依然温和，“但他确实是我敬重的前辈和老板。”
采访终于结束。人群散去，休息室里只剩他们二人。空气突然变得沉重，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“刚才...”两人同时开口，又同时停下。
“你先说。”陈默示意。
“刚才谢谢您解围。”林新低声说，不再看陈默的眼睛。
“媒体的猜测会对你不利。”陈默走向酒柜，倒了两杯威士忌，递了一杯给林新，“尤其是现在。”
林新接过酒杯，指尖无意间擦过陈默的手。两人都像被烫到般迅速收回手。
“我知道。”林新轻声说，目光落在琥珀色的液体上，“我不会乱说话的。”
陈默想说些什么，最终只是点点头：“新电影准备得怎么样？”
“剧本已经熟悉了，下周开始集训。”
“很好。”陈默仰头饮尽杯中酒，“保持状态。”
他转身欲走，却在门前停顿。
“你做得很好。”他说，没有回头。
门轻轻合上。林新站在原地，许久，才将未碰过的酒放在桌上。窗外城市的灯光闪烁，映照着他年轻却已学会隐藏情绪的脸。
十二年前，北京郊外的一个破旧公寓里，二十二岁的陈默和十九岁的许晨挤在一张二手沙发上分享一包泡面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