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永远不会摘下来。”她戴着项链时说的话言犹在耳。
陈默猛地闭上眼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，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。那种疼痛并非尖锐的撕裂感，而是一种沉闷的、弥漫到四肢百骸的钝痛，伴随着强烈的窒息感和眩晕。他趴在桌上，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。
为什么？
这三个字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疯狂盘旋。
为什么他放弃了更好的选择，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？ 为什么那些承诺和眼泪，可以这么轻易就作废？ 为什么那条他毫不犹豫跨过的街道，最终成了讽刺他天真和愚蠢的证明？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宿舍门被推开，室友们训练结束回来了，喧闹声打破了死寂。
“哟，陈默，这么早回来了？没去找你女朋友啊？”室友贺煜随口打趣道。
陈默没有抬头，也没有回应。
室友林凡察觉不对劲，走近了些：“默哥，咋了？脸色这么难看，中暑了？”
陈默依旧沉默，只是摇了摇头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陈默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。他依旧参加军训，但眼神失去了焦距，动作机械麻木。休息时间，他不再望向街对面，只是独自坐在角落，看着地面发呆。
手机安静得出奇。
林薇发来过几条消息。 “陈默，你还在生气吗？” “那天真的是误会，他就是我同学，性格比较开朗，跟谁都那样。” “你至于吗？能不能别这么幼稚？” “我们好好谈谈行不行？”
最后一条是：“陈默，你再这样不理我，我们就真的完了！”
陈默看着那条最后通牒般的消息，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。完了？难道不是从她默认那个男生搂住她肩膀的那一刻起，就已经完了吗？
他没有回复。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可笑。
军训最后一天，汇报表演结束后，各校学生自行解散。人群熙攘中，陈默看到了林薇。她正站在街对面，明显在等他，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和焦躁。
陈默脚步顿了一下，然后像是没看见一样，转身就要往另一个方向走。
“陈默！”林薇看见了他，提高声音喊了一句，快步穿过街道追了上来，一把拉住他的胳膊。
“你什么意思？这么多天不理我？电话不接消息不回！”她的语气带着兴师问罪的怒气，但仔细听，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和慌乱。
陈默缓缓抽回自己的手臂，动作很慢，却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。他终于抬眼看向她。
几天不见，她似乎晒黑了一点，但眼神明亮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任何痛苦或煎熬。她脖子上空空的，那条他打了三个月工换来的贝壳项链，不见了。
陈默的目光在她空荡荡的脖颈处停留了一秒，心脏又是一阵尖锐的刺痛。
林薇注意到他的视线，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脖子，语气有些不自然：“那个…项链的扣子有点坏了，我怕弄丢，就先收起来了。”
陈默没有说话，只是静静地看着她。他的眼神太过平静，平静得让林薇心里的那点虚浮的怒气迅速消散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心慌。
“陈默，你到底想怎么样？”她的语气软了下来，“就因为那么一点小事，你就要跟我分手吗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