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必须找到关于婉清的线索。
顾言的书房是关键。
晚上，我趁顾言洗澡的时候，偷偷溜进了他的书房。
这是我第一次进来。
房间里很整洁，一面墙是巨大的书架，上面摆满了各种深奥的生物学专著。
另一面墙上，挂着一块白板，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和图谱。
我看不懂，但我在图谱的中央，看到了两个大写的字母：WQ。
我的目光飞快地在房间里搜索。
电脑有密码，我打不开。
我拉开书桌的抽屉，一个一个地翻找。
在最下面的一个抽屉里，我找到了一个上锁的铁盒子。
我没有钥匙，情急之下，我用一根回形针，笨拙地捅着锁孔。
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，锁「咔哒」一声，开了。
盒子里没有我想象中的文件或资料。
只有一张照片。
照片上是一个女孩，站在一片金色的向日葵花田里，笑得灿烂夺目。
她有一头漂亮的，像阳光一样的金发。
那张脸，我无比熟悉。
因为在过去的几个月里，我每天都在镜子里看到它。
或者说，看到一张越来越像它的脸。
她就是婉清。
照片的背后，有一行字，是顾言的笔迹。
「我的婉清，永恒的爱。」
就在我盯着照片发呆时，浴室的水声停了。
顾言要出来了。
我心里一慌，手忙脚乱地把照片放回盒子，锁好，塞进抽屉。
我刚做完这一切，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。
顾言裹着浴巾，头发还在滴水，站在门口看着我。
「你在我书房里做什么？」
他的声音里，听不出一丝情绪。
「我……我找本书看。」
我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，书名都没看清。
他没有再追问，只是走到我面前，拿过我手里的书，放回原处。
然后，他低下头，凑到我的耳边，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说：
「默默，好奇心会杀死猫。」
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脖子上，冰冷，潮湿，像蛇的信子。
「也会杀死你。」
那一刻，我清晰地意识到。
我爱上的，是一个魔鬼。
5
顾言的警告，像一根毒刺扎进了我的神经。
我开始害怕。
怕他，也怕我自己身体里正在发生的变化。
我的记忆，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空白。
我有时会想不起来昨天午饭吃了什么，却能清晰地回忆起一段不属于我的童年。
在那个记忆里，我穿着白色的公主裙，坐在一架三角钢琴前，弹奏着一首我从未听过的曲子。
阳光从窗外照进来，一个温柔的女声在夸我：「我们婉清真是个天才。」
婉清。
她的记忆，正在像病毒一样，侵蚀我的大脑。
我开始失眠，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睛，不敢睡去。
我怕一觉醒来，沈默就彻底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，是住在她身体里的婉清。
顾言似乎对我的变化很满意。
他会观察我吃饭的姿势，走路的步态，甚至是我无意识的小动作。
有一次，我下意识地用左手去拿杯子，他眼中闪过的，是毫不掩饰的狂喜。
「太像了，真是太像了。」他喃喃自语。
我毛骨悚然。
因为我一直是个右撇子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