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不是去宋姑娘处了？”
李翊脸色阴沉。
“再晚一步，你是否便随他人去了？”
我皱眉。
“臣女只是探视幼弟，不识得他。”
男人审视着我，确认我说的是真话，紧绷的下颌线才放松些许。
“朕知你受了委屈。”他顿了顿。
“过几日你生辰，朕设宴补偿你。”
我刚想说“不必”。
廊庑传来宋瑶枝清冷的声音。
“陛下，祖母想与您说几句话。”
李翊立刻丢下我，跟着宋瑶枝离开。
鬼使神差，我跟了过去。
虚掩的门缝里，李翊搂着宋瑶枝的腰，语气郑重如同誓言。
“祖母您安心，日后朕必珍视瑶枝，绝不让她落一滴泪。”
宋祖母欣慰地牵起两人的手。
“好……瑶枝苦了这般久，终有依靠了……”
我站在门外，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雨夜。
母亲病榻前。
少年李翊也是这样搂着我的腰，对着母亲冰冷的遗像发誓。
“伯母安心，我不会让柒娣受委屈的。”
一模一样的承诺。
十年后，他说给了另一个女孩。
我死死咬住下唇，血腥味弥漫，才压下翻涌的悲恸，转身离开。
三日后，李翊亲自来接我参加生辰宴。
宫车上只有他一人。
李翊拿出一个缂丝锦盒，打开。
“柒娣，芳辰安康。”他亲自为我簪上步摇，又替我整理好微乱的鬓发，动作温柔一如往昔。
我有片刻恍惚，最终只回以一句疏离的“谢陛下”。
李翊指尖一顿，心中掠过一丝异样。
宴会厅衣香鬓影。
李翊很快被宾客围住。
我独自站在角落。
窃窃私语声传来。
“瞧，她簪的是不是宋姑娘那套头面里的次品？”
“还真是！上回宋姑娘芳辰，陛下赏的那套红宝头面才叫璀璨夺目。”
我指尖抚过鬓间的冰凉，笑容苦涩。
宴会过半，李翊频频看刻漏。
我正想询问，殿门被内侍恭敬推开。
宋瑶枝一身雪缎宫装，翩然而至。
李翊笑着迎上去，牵起她的手。
“瑶枝，你来了。”
宋瑶枝瞥了我一眼，语气倨傲。
“别欢喜太早，若非陛下再三恳请，臣女才不来。”
众人脸色微变。
李翊却丝毫不恼，递给她一柄玉刀。
“正好切寿糕，一起？”
明明是我的生辰，主角却成了宋瑶枝。
众人目光复杂地投向我。
我无视那些视线，退到角落。
突然，宋瑶枝呼吸急促，脸上泛起大片红疹，痛苦地抓挠脖颈。
“好痒……透不过气……糕里……放了何物？”
她话音未落，便软倒下去。
李翊一把将她抱住，神色惊惶。
我想上前查看，却撞上一双冰冷刺骨的眼。
那里面是怀疑，是猜忌，是淬毒的寒冰。
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我撕碎。
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。
李翊什么也没说，抱起宋瑶枝疾步冲向太医署。
我犹豫片刻，还是跟了上去。
施针室的红灯终于熄灭。
李翊一把抓住医官。
“瑶枝如何？为何还不醒？”
医官斟酌道。
“宋姑娘是急症过敏，已脱险。”
李翊刚松口气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