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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守在李翊身边的第十年，他疯狂地恋上了我同父异母的妹妹，宋瑶枝。
情潮最汹涌时，他滚烫的唇贴着我耳廓，声音却冷得刺骨。
“柒娣，今夜之后，你我便到此为止。”
我的身子瞬间僵住，像被冰水浇透，连呼吸都凝滞。
李翊餍足地从背后拥住我，呼吸喷在我敏感的颈侧。
“你知道瑶枝的性子，她绝不肯与人共事一夫。没法子，只能先委屈你了。”
我在他怀里无声地点了头，指甲掐进掌心，留下深深的红痕。
他似乎很满意，奖励似的亲了亲我的脸颊。
“只要你安分守己，守口如瓶，朕依旧会照拂你母家。”
“江南那处皇庄，便赐予你父亲，如何？”
心脏像被钝器狠狠砸中，泛起绵密尖锐的疼。
我咽下喉间翻涌的苦涩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。
“谢陛下恩典。”
李翊捏了捏我的掌心，语气带着施舍。
“放心，即便朕立了宋瑶枝为后，你依旧是朕的人。”
“毕竟十年了，朕早已习惯了你。”他气息拂过，带来片刻恍惚。
十年光阴。
我从照料他起居的小宫女，变成没有名分的御前侍婢兼暖床人，这条路我走了整整十年。
他低头，想再次吻我。
殿外骤然响起急促的叩门声，内监尖细的嗓音撕裂了一室残留的暖昧。
“陛下，宋姑娘宫中急事禀报！”
看清来人是他安排在宋瑶枝处的眼线，李翊神色微变，迅速起身披衣。
“你先歇着，不必等朕。”
我望着他消失在殿门后的背影，眼神空洞。
起身，机械地穿好衣裳，收拾满地狼藉。
走出寝殿，夜风凛冽。
宫灯映出我麻木的脸。
恍惚间，又回到十六岁那场国丧。
父亲将我推上前。
“好好陪着六皇子，他父皇母后刚没，攥住他的心，咱们家就有救了。”
灵堂中央，李翊一身缟素，身形单薄，面无表情地看着吊唁的人流。
我站在父亲身后。
四周是压低的、贪婪的议论。
“皇后娘娘与外臣私通，陛下盛怒之下诛杀皇后又自戕，真惨啊……”
“可怜六殿下，这么小就只剩个空架子亲王衔。”
那些闪烁的眼神里，赤裸的算计几乎溢出来。
我望着那些人，忽然觉得那少年很可怜。
我不再抗拒靠近他。
成了他沉默的小影子。
他也从最初的排斥，到主动吃我做的点心，带我去猎场看雪，笨拙地为我摘早开的梅花。
我眼睁睁看着自己沉沦，却小心藏好心动。
直到他守孝期满那晚。
他饮醉了，命内侍唤我去伺候。
好不容易将他扶进寝殿，正要退下，却被一股大力拽倒。
少年滚烫的身体压下来，呼吸灼热。
“热……好热……柒娣……让我抱抱。”他带着酒气的吻落下，像燎原的星火。
我忘了抵抗，融化在这陌生的灼热里，哪怕只有疼痛，也甘之如饴。
翌日清晨，天光刺眼。
我睁开眼，对上李翊冰冷审视的目光。
“孟柒娣，你就这般等不及……”
我茫然坐起，羞涩尚未升起，一叠信件被甩到我面前。
里面是父亲的笔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