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红色连衣裙” 这五个字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脑子里，我突然想起了白天路过时闻到的那股奇怪味道，铁锈混着香水，会不会是…… 血和她的香水味？我还没来得及细想，陈洁突然打了个寒颤，手里的牙刷 “哐当” 掉在水池里，水花溅到了她的裤子上，她却像没感觉一样，脸色惨白得像纸，嘴唇哆嗦着：“别…… 别再说了，我妈不让我提她。”
她的恐惧太真实了，我甚至能看到她的肩膀在发抖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我们都没再说话，洗漱的时候，没人敢靠近最里面的隔间。我刷牙的时候，总觉得后颈凉飕飕的，像有人在吹冷风，可每次转身，身后都空荡荡的，只有三个隔间的门在风里晃来晃去，发出 “吱呀” 的轻响，像女人的叹息。
快洗漱完的时候，我突然听到最里面的隔间传来一声 “呜咽”，不是风声，不是水管声，是女人的哭声，很轻，很委屈，像被捂住了嘴，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，细细的，却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里。
我的心脏瞬间停跳了一秒，手里的牙刷 “啪嗒” 掉在地上，我抓住张萌的胳膊，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：“你们听到了吗？有哭声！”
张萌的脸色也白了，她僵硬地摇摇头，又点点头，声音发颤：“听…… 听到了…… 好像是…… 从里面传出来的。” 李瑶的手紧紧攥着毛巾，指节都泛了白：“别…… 别管了，我们赶紧走！”
陈洁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，只是一个劲地往门口退，眼泪掉在地上，晕开一小片湿痕。我们四个跌跌撞撞地跑出卫生间，我的拖鞋跑掉了一只，也不敢回头捡，直到冲进宿舍，“砰” 地一声锁上门，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，才敢大口大口地喘气，胸口像被压了一块石头，疼得厉害。
那天晚上，我第一次梦见了她。
梦里的场景是四楼的公共卫生间，白炽灯的光线比现实中更暗，昏黄得像蒙上了一层血雾。最里面的隔间门开着，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背对着我站在里面，长发垂在肩膀上，裙摆垂在地上，没有沾到一点灰尘。我想跑，脚却像被钉在地上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慢慢转过身，她的脸苍白得像纸，没有一点血色，甚至能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；眼睛很大，空洞洞的，没有瞳孔，只有一片漆黑，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；嘴角微微上扬，带着一丝诡异的笑，嘴角还挂着一丝暗红色的液体，像血，又像铁锈水，顺着下巴滴下来，落在红色连衣裙上，看不见痕迹。
“你看到顾言了吗？” 她的声音很轻，像风一样，却带着刺骨的寒意，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里。我想回答 “没有”，喉咙却像被堵住一样，发不出一点声音。她慢慢朝我走过来，红色的裙摆扫过地面，没有声音，像飘在半空中。我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，就是白天闻到的那种，铁锈混着香水的味道，越来越浓，钻进我的鼻子里，让我恶心想吐。
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我的脸时，我尖叫着醒来，浑身是汗，睡衣都湿透了。宿舍里的灯还亮着，张萌和李瑶睡得很沉，只有陈洁睁着眼睛，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，看到我醒了，她小声说：“你也梦见她了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