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赤着上身，汗水顺着刀刻般的肌肉线条滑落。背很宽，上面横亘着几道狰狞的旧伤疤，比我手臂上的更新鲜，也更凶狠。每一拳砸在沙袋上，都发出沉闷的爆响，整个破旧的拳馆仿佛都在跟着震动。
那不是花架子，那是能一拳打死人的力道。
我认得他，戚骁。
前世，顾衍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想收购麒麟安防，甚至用了不少脏手段，都被他顶了回去。这个男人像头沉默的野狼，骨头硬得能硌掉顾衍舟的满嘴牙。
我走到拳台边，等他打完一组。
他终于停下，扯过搭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把脸，这才瞥了我一眼。他的眼神很冷，像荒原上的冰，打量货品一样从头到脚扫过我。
然后，他吐出两个字：「不教。」
我愣了一下，才反应过来，他把我当成那种想来学两招防身术的富家小姐了。
「我不是来学拳的。」我说。
戚骁拧开一瓶水，灌了大半瓶，喉结滚动。他还是没正眼看我，目光落在我裹着纱布的手臂上，「不治病。」
他把我当江湖骗子了。
我从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，放在他旁边的凳子上。「我是来找麒…」
「麒麟拳馆，」他不耐烦地打断我，「看见牌子了，有事说事。」
这男人，像块又臭又硬的石头。
「我想找麒麟安防的负责人，戚骁。」我说。
他终于转过头来，正视我。那双眼睛，黑得像深渊，带着审视和不加掩饰的警惕。「我就是。」
「很好。」我打开平板，调出“北极星”的核心构架图，推到他面前，「我有一个项目，关于全域态势感知和威胁预警系统。我需要顶级的硬件支持和安保执行团队。全上海，只有你做得到。我要跟你合作。」
戚骁扫了一眼屏幕，连一秒钟都不到，就重新拿起水瓶。
「没兴趣。」他丢下三个字，转身就要走，「小姑娘过家家的东西，别来这浪费时间。」
他竟然看都没看！
我心头火起，但更多的是不甘。我知道我手里的东西有多值钱，可在他眼里，好像还不如他拳头上的一滴汗。
「你连看都不看就拒绝，是不是太武断了？」
戚...他停下脚步，回头，眼神里带了点嘲弄。「怎么，被拒绝不服气？这套系统，构想很大，但逻辑有致命漏洞。空中楼阁而已。送上门想骗我投资的人很多，你是第一个这么理直气壮的。」
我的心脏猛地一跳。
他……他看出来了？只扫了一眼？
我前世花了整整两年才发现并修复的那个逻辑闭环缺陷，他一眼就看出来了？
5
「什么漏洞？」我强作镇定，追问道。
戚骁没理我，像是和我多说一个字都嫌浪费口水。
我急了，直接把平板举到他面前，点开构架图最核心的部分：「你说的是不是这里？关于多节点信息冗余和决策权重分配的冲突？当三个以上的节点同时上报同等级别的威胁信息，但指向不同目标时，系统的最高权限判定会出现零点七秒的延迟和误判可能！」
这是“北极星”最大的秘密，也是前世我被困在精神病院里，用脑子在墙上演算了无数遍才攻克的难题。
戚骁准备离开的脚步，终于彻底停下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