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衣人似乎松了口气，肩膀都垮下来了，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。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，打开来露出一锭银子，银子闪着白花花的光，看得我眼睛都直了。“姑娘若能取回那样东西，我愿付五十两银子，这是定金，事成之后再付剩下的。”
五十两！我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拿稳，“哐当” 一声磕在桌子上，茶水洒了一地。这可是我半年的收入 —— 够我给我爹买十口新铁锅，爹的旧铁锅都漏得能煮进去老鼠了；再给自己扯五身新布褂子，再也不用穿打补丁的衣服；还能天天吃酱肘子，吃到腻为止！我立刻站起来，把扳手往腰上一别，腰带勒得紧了点，还显出点腰劲儿 —— 虽然我常年练武艺，腰上都是肌肉，没那么细，但也看着精神。“走！现在就去！不过先说好了，要是真遇到鬼，我可不会保护你，我自己跑还来不及呢，你要是跑慢了，被鬼抓了可别赖我，我可不管捞人。”
黑衣人大概没见过这么积极的 “江湖大侠”，愣了愣才点头，把银子递过来：“姑娘放心，我不会拖后腿，我还能带路，熟得很。”
2 夜行乱葬岗
我们出了醉仙楼，往城郊走。刚出城门，我就发现不对劲 —— 这黑衣人走路没声音，跟飘似的，脚底板像是没沾着地，我走在他后面，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，他的脚步声一点都听不见。而且他总往墙根、树影里躲，像是怕被谁看见，有巡逻的士兵过来，他直接躲进了 bushes 里，差点被刺猬扎到，憋得脸都绿了。我忍不住调侃他：“你是不是欠了别人钱？走路跟偷鸡摸狗似的，生怕被债主抓着？还是说你偷了谁家的姑娘，怕被人家爹追着打？”
黑衣人没说话，只是脚步更快了，斗篷下摆扫过地面，连点灰尘都没带起来。我撇撇嘴，也没再追问 —— 江湖上的人都有秘密，就像我不会告诉别人，我其实怕蜘蛛，上次看见个巴掌大的黑蜘蛛，趴在我枕头边上，我差点把手里的扳手扔出去，最后还是闭着眼睛，用鞋底把它踩死的，踩完后我洗了三遍手，还是觉得浑身痒。
走到乱葬岗的时候，天已经黑透了。月亮躲在乌云后面，只敢漏出点微弱的光，跟蒙了层纱似的，照得一座座坟包跟发霉的馒头似的，堆在地上，高低不平。坟包上插着的纸人，有的缺了胳膊有的少了腿，被风吹得 “哗啦哗啦” 响，像是有人躲在后面拍手，又像是在哭，听得人心里发毛，跟有小虫子在爬似的。我走在前面，脚边时不时踢到露出地面的骨头，“咔嚓” 一声脆响，在安静的夜里特别清楚，跟咬脆骨似的。黑衣人跟在我后面，呼吸越来越重，跟拉破风箱似的，呼哧呼哧的，还带着点颤音。
“你是不是怕了？” 我回头看他，月光照在他斗篷上，能看见他肩膀在抖，跟筛糠似的。“怕的话就回去，五十两银子我自己赚，不跟你分，定金我也不退了，就当是我陪你走这么远的辛苦费。”
黑衣人赶紧摇头，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，声音都在抖：“我…… 我不怕，我只是…… 有点冷。” 可他说这话的时候，手紧紧攥着斗篷的衣角，指节都发白了，像是要把布料捏碎，一看就是在硬撑，嘴硬心软的主儿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