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动静,他抬起头。
目光相撞的瞬间,他视线明显在我身上黏了几秒,从锁骨到腰线,再往下。
空气好像突然变得粘稠起来。
我心脏不争气地狂跳,故意放慢脚步,扭着腰走近,床垫因为我的重量微微下陷。
“陆总,还在忙?”
我声音放得又软又糯,手指试探着,轻轻搭上他放在文件上的手背。
他的手指修长,骨节分明,触感微凉。
陆景洲没立刻甩开我,只是目光从眼镜上方投过来,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。
“沈瓷,”他开口,声音比刚才更沉,“穿这么少,不怕感冒?”
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。
这特么是什么品种的钢铁直男?
我咬咬牙,身体又朝他靠近几分,几乎能闻到他身上刚沐浴后的雪松清香。
“暖气开得足,不冷。”
我指尖大胆地在他手背上画圈圈,吐气如兰,“而且,这不是有你在嘛……”
他突然合上了文件,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响。
接着,他抽出手,摘下眼镜,捏了捏鼻梁。
“我累了。”
他掀开被子下床,动作流畅没有丝毫犹豫,甚至避开了我可能碰到他的任何角度。
“你也早点回房休息。”
我看着他径直走向门口的背影,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血呼啦一下全涌到头顶。
“陆景洲!”
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,胸口气得发疼。
他停在门口,手握着门把手,侧过半张脸,灯光在他下颌线勾出一道冷硬的弧线。
“还有事?”
我抓起床上的枕头就砸过去。
“你他妈是不是不行啊!”
枕头软绵绵地撞在门上,无声滑落。
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无聊的笑话,极淡地嗤笑了一声。
“沈瓷,别白费力气。”
“强扭的瓜不甜。”
说完,他拉开门走出去,甚至还好心地从外面替我带上了门。
紧接着,是清晰的、毫不留情的——
咔哒。
反锁声。
我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,穿着我精心挑选的战袍,站在我合法丈夫的卧室里,被他用实际行动又一次狠狠羞辱。
强扭的瓜不甜?
我去你妈的瓜!
03
我最后是怎么回到次卧的,记不清了。
反正那一晚,我睁眼到天亮,脑子里反复播放着陆景洲那张性冷淡的脸和他那句“强扭的瓜不甜”。
行。
嫌瓜不甜是吧?
老娘还非拧不可了!
不但要拧,还要当着你的面拧开,榨成汁,倒进下水道!
第三天我起了个大早,顶着一对黑眼圈,杀气腾腾地冲进厨房。
保姆张妈正在准备早餐,看到我吓了一跳。
“太太,您……”
“陆景洲呢?”
我环视一圈,没看到那尊冷面佛。
“先生一早就去公司了,说是有个紧急会议。”
张妈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脸色,“他让您……好好休息。”
好好休息?
我看他是在故意躲着我!
我冷笑一声,拉开冰箱门,目光扫过里面琳琅满目的食材。
最后,我的视线定格在一盒鲜红的草莓和一大瓶酸奶上。
我拿出草莓,拧开水龙头,哗啦啦地冲洗。
水花溅得到处都是。
张妈在一旁欲言又止:“太太,早餐快好了,您想吃什么我来做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