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谁？
为什么她的照片会出现在这里？
一个荒唐的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。
顾清辉娶我，难道不是因为爱，也不是因为利益，而是因为……我长得像这个女孩？
我是个替身？
这个认知比发现他出轨更让我感到恶心。
我拿起相框，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这时，门外传来了密码锁被按动的声音。
我心里一惊，下意识地躲进了卧室的衣帽间。
门开了，顾清辉和孟雪凝走了进来。
“清辉，都怪我，又让你陪我这么晚。”孟雪凝的声音娇滴滴的。
“没事。”顾清辉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，但依旧温柔，“你爸爸情况刚稳定，你别多想。”
“嗯。还好有你，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
两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。
我从衣帽间的缝隙里看出去，孟雪凝自然地靠在顾清辉的肩上。
“对了清辉，”孟雪凝忽然开口，“知微姐……她是不是还在生你的气？”
顾清辉沉默了。
“你别怪她，换做是我，我也会生气的。毕竟那是她亲弟弟……”她叹了口气。
“要不，我们把那颗心脏还给她弟弟吧？我爸爸……我再想别的办法。”
我心里冷笑。
猫哭耗子假慈悲。
如果她真这么想，又怎么会心安理得地接受？
顾清辉果然开口了。
“胡闹什么。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责备。
“孟伯伯的手术都做完了，怎么还？你放心，许冲那边，我自有安排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没有可是。”顾清辉打断她，语气不容置喙，“这是我欠你们孟家的。”
孟雪凝不再说话，只是把头埋得更深了。
过了一会儿，她又幽幽地开口：“清辉，你对知微姐……到底是什么感情？你娶她，真的只是因为……”
她没有说下去，但我知道她想问什么。
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。
顾清辉沉默了很久。
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。
他才缓缓开口，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。
“雪凝，你不懂。”
“当年如果不是为了救我，她不会死。”
“我娶沈知微，就是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，我欠她一条命。”
“我看着沈知微那张和她相似的脸，就像在接受凌迟。这是我该受的惩罚。”
轰的一声。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。
原来是这样。
我不是替身，我是他用来惩罚自己的工具。
因为我长得像他死去的白月光，所以他娶我，然后折磨我，也折磨他自己。
多么可笑，又多么残忍。
衣帽间里没有开灯，一片黑暗。
我却觉得，没有哪里比这里更亮了。
亮得能看清他那颗腐烂恶臭的心。
我听见孟雪凝带着哭腔的声音：“清辉，你太苦了……”
“都过去了。”顾清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，“不说这个了。你今天也累了，早点休息。”
“那你呢？你今晚……留下吗？”
“不了。”顾清辉站起身，“公司还有事。我明天再来看你。”
脚步声响起，门被打开，又被关上。
屋子里只剩下孟雪凝一个人。
我听见她轻哼了一声，语气里满是得意和不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