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弟弟许冲急需一颗匹配的心脏，否则活不过这个月。
我丈夫顾清辉承诺过，会动用一切资源救他。
今天，他打电话告诉我，心源找到了。
我赶到医院，却在手术室外看到了他的初恋，孟雪凝。
我的血液瞬间凝固：“那颗心源……不是给许冲的？”
他将我拉到一旁，语气带着施舍：
“孟伯伯是长辈，等不起了。你弟弟还年轻，可以再等等。你不是最懂事吗？这次就当替我还了孟家当年的恩情。”
1.
走廊的灯光惨白，照得顾清辉的脸也失了血色。
他的话一字一句扎进我的心脏。
“懂事？”我重复着这个词，喉咙里泛起血腥味。
为了这个词，我收敛所有棱角，像个提线木偶般扮演着他想要的完美妻子。
在他朋友面前，我是温柔体面的顾太太。
在他父母面前，我是孝顺恭谨的儿媳。
可我忘了，木偶是没有心的，也不会痛。
现在，我感觉到了。
痛得快要裂开。
不远处，孟雪凝扶着墙，哭得梨花带雨，我见犹怜。
她看到我们争执，柔柔弱弱地走过来，拉住顾清辉的衣袖。
“清辉，你别怪知微姐，都是我的错。如果不是我爸爸……”
她说着，眼泪掉得更凶，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顾清辉立刻将她护在身后，看我的眼神冷得像冰。
“沈知微，你闹够了没有？雪凝的父亲还在里面生死未卜，你非要在这里刺激她吗？”
我的弟弟也生死未卜！
这句话堵在我的胸口，却怎么也说不出来。
我看着眼前般配如璧人的他们，忽然觉得这三年的婚姻像一个笑话。
我笑了出来，越笑越大声，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往下掉。
顾清辉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，大概是觉得我疯了。
“沈知微！”
我止住笑，抹掉眼泪，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看着他。
“顾清辉，我们离婚吧。”
空气死寂。
顾清辉和孟雪凝都愣住了。
尤其是顾清辉，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，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错愕和……轻蔑。
“离婚？沈知微，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？”
“我很清楚。”我看着他，一字一顿，“我说，我们离婚。”
他嗤笑一声，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。
“为了这么点小事？我说了，许冲的心源我会再找，而且会找更好的。你别耍小孩子脾气。”
“小事？”我反问，“顾清辉，在你眼里，我弟弟的命就是一件小事？”
他的耐心告罄，脸色彻底沉了下来。
“我没时间跟你耗。”他丢下这句话，转身去安抚孟雪凝。
“雪凝，别怕，有我。孟伯伯吉人天相，会没事的。”
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，三年来，他吝于施舍给我半分。
孟雪凝靠在他怀里，从他肩膀后面探出头，给了我一个挑衅的眼神。
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柔弱，只有赤裸裸的炫耀和得意。
我浑身冰冷。
原来，她什么都懂。
原来，只有我是个傻子。
我没有再停留，转身就走。
身后传来顾清辉冰冷的声音：“你去哪？我让你陪着雪凝！”
我没有回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