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水在我头顶几厘米处被无形的力量弹开。
我扭了扭脖子，发出咔吧的声响。光头在霓虹下反射出冷硬的光。
“妈的。”
“老子就想安安静静卖个面。”
“养个闺女。”
“怎么就这么难！”
最先那个黑衣人猛地抬手，一道扭曲空气的无形冲击波直奔我面门。
我胖乎乎的手快得像道残影，一把抓碎那冲击波，气流爆鸣声刺耳。
下一秒，我庞大的身躯像颗炮弹砸进他们中间。
拳头到肉的声音。骨头碎裂的脆响。压抑的惨叫。
雨更大了。冲刷着血迹，也冲刷着这个疯狂世界的污浊。
……
我打趴了所有黑衣人，踩着最先那个的头，从他碎裂的面罩里扯出个不断蠕动的、湿黏的诡异肉须状器官，一脚踩爆。
妞妞的咳嗽暂时停了，睡了过去。
我浑身是伤，是血，重新系上那条脏围裙，把摊子扶正。锅里的汤还在滚。
更多的车灯，在长街尽头亮起，密密麻麻，如同怪物的复眼。
悬浮引擎的轰鸣声汇聚成潮水，由远及近。
一个更冷，更诡异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，响彻整条空荡的街道。
“齐夏。”
“叛逃‘深渊瞭望塔’的前特级收容官。”
“交出你偷走的‘钥匙’。”
“那不是你女儿。”
“那是末日开启的门扉。”
我站在摊车前，雨水冲着我身上的血污。我看着纸箱里睡着的小脸。
叛逃？收容官？钥匙？
去你妈的。
我只知道，谁想动我闺女。
我就弄死谁。
来的更多是吧。
行。
今晚。
老子管够。
乌冬面管够。
拳头。
也管够！
雨点砸在悬浮车顶上，噼里啪啦，像无数指甲在刮。长街那头，车灯密密麻麻亮起来，像一群饿疯了的野兽睁开了眼。
引擎低吼，声音沉得让人心口发闷。
我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，把脚下那滩烂泥似的黑衣人踢开。碎裂的面罩底下，那玩意还在微微蠕动，看得人膈应。
“齐夏。” 那个透过扩音器的声音又响了，冷冰冰，不带一点人气儿。 “前特级收容官。放弃无谓抵抗。交出‘钥匙’。”
钥匙？我低头看了眼纸箱。妞妞缩在外套下面，小脸还是通红，呼吸好像平稳了点。去他妈的钥匙，这是我闺女！
“老子听不懂狗叫！”我吼回去，声音在雨里传不了太远，但足够表明态度。
最前面那辆车的车门滑开。下来个不一样的主。
没穿黑西装，套了件深灰色的风衣，个子很高，几乎有点佝偻。他没戴面罩，脸瘦得脱相，眼眶深陷，里面一对眼珠子亮得反常，像两盏小灯。手里拎着个古怪的箱子，金属的，表面刻满了乱七八糟的纹路。
他抬手摆了摆，后面那些车没动静了，连引擎都熄了火。只剩下雨声，吵得人心烦。
“编号1688。”他开口了，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钻进我耳朵，磨得人神经疼。“这是你最后的代码。还记得吗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