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日子忙得焦头烂额，她差点忘了这个初衷。
“对了，”沈衡突然转开话题，“下周旧改办有个居民座谈会，你要不要去？”
“我能去吗？”林微有点惊讶，她不是正式的设计师，也没挂靠公司。
“我跟负责人提了句，说你在做入户调研，收集了不少需求，他们说欢迎。”沈衡递给她一张纸条，“时间地点在这上面，你准备下，把你的想法说说，说不定能接到项目。”
林微捏着纸条，指尖有点抖。她抬头想道谢，却看见沈衡正看着她的画架——她把那天画的301室的窗挂在了上面，蔷薇藤的阴影处，添了几笔暖黄的光。
“画得不错。”沈衡说，嘴角好像微微扬了下。
林微的脸突然有点热，赶紧低下头：“还没画完……”
“慢慢画。”沈衡没再看，转身去翻图纸，“座谈会那天，穿正式点。”
接下来几天，林微忙着整理调研笔记，画改造方案草图，还特意去商场买了件浅灰色的西装外套。她对着镜子试穿时，总觉得有点别扭——以前在设计院穿惯了，离职后天天穿T恤牛仔裤，突然换上西装，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紧绷的状态。
座谈会那天早上，林微刚走出单元门，就看见沈衡站在楼下。他穿了件深灰色的衬衫，配着西裤，比平时更显挺拔。“等你。”他说，“一起去旧改办。”
路上，林微攥着方案册，手心直冒汗。“我要是说不好怎么办？”她小声问。
“你只要把你看到的、听到的都说出来就行。”沈衡侧头看她，“居民要的不是完美的设计图，是有人真的听他们说话。”
到了旧改办，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，有居民代表，有旧改办的工作人员，还有几个穿西装的设计师——林微认出其中一个是她以前设计院的同事，叫赵宇，当初接了她项目的就是他。
赵宇也看见她了，皱了皱眉，走过来：“林微？你怎么在这？”语气里带着点惊讶，还有点轻视。
“我来参加座谈会。”林微挺直背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。
“你？”赵宇笑了笑，“你不是离职了吗？怎么，想接私活？”他瞥了眼她手里的方案册，“这老城区的活儿可不好做，别到时候搞砸了，丢我们设计院的人。”
林微攥紧了方案册，正要说话，沈衡走了过来，自然地站在她身边：“这位是林微，她做了很详细的入户调研，对居民需求很了解。”他没看赵宇，只对旁边的旧改办负责人说，“王主任，我们可以开始了吗？”
王主任赶紧点头：“可以可以，沈工，林小姐，快坐。”
赵宇的脸色僵了下，没再说什么，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座位。
林微坐下时，感觉沈衡轻轻碰了下她的胳膊，像在安抚。她侧头看他，他没看她，只专注地翻着手里的资料，但她能感觉到，他的肩膀微微倾向她这边，像在替她挡着什么。
座谈会开始后，几个设计师轮流发言，都说得天花乱坠，什么“智能安防”“绿色建筑”，林微听着，心里有点发慌——她的方案里，没有这些时髦的词，只有“煤炉改置物架”“老槐树周围做护栏”“木格窗保留原样换密封胶条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