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，我强忍着恶心没有躲开。
"可是李总监，那毕竟是公司的钱，我一个小员工..."
"放心，有我在，不会有问题的。"李志强拍拍胸脯，"我李志强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，什么风浪没见过？你就按我说的做，绝对没错。"
我点点头，然后悄悄按下了手机录音键。
"那具体怎么操作呢？"
"很简单，下周一有笔二十万的采购款需要紧急支付，财务那边走流程要三天，但供应商那边催得紧。你先垫付一下，等票据齐全了再报销给你。"
"二十万，我..."
"怎么？拿不出来？"李志强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善，"语嫣，我可是很看好你的，不要让我失望。"
"不是，我是担心程序上..."
"程序我来处理，你只管付钱就行。记住，这事就我们两个人知道，不要跟其他人说，免得节外生枝。"
录音到此为止，我已经拿到了我需要的证据。
下午三点，母亲准时出现在公司楼下。
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外套，头发有些凌乱，看起来疲惫而焦虑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走向她。
"妈。"
"语嫣。"方春花看到我，眼睛立刻红了，"妈有事要跟你商量。"
我们在楼下的奶茶店坐下，她重复了上辈子说过的那些话。弟弟要结婚，需要在市中心买房，希望我卖掉现在的房子，把钱拿出来做首付。
这一次，我没有激动，也没有愤怒。
"妈，我有个问题想问你。"我平静地说。
"什么问题？"
"如果建国的女朋友家里要求他们离婚，把房子卖了给她哥哥买房，你会同意吗？"
方春花愣了一下："那怎么可能？建国是男孩子，怎么能..."
"对，建国是男孩子，所以他不能被要求牺牲。那我也是你的孩子，为什么我就必须牺牲？"
"这能一样吗？你是女孩子，将来要嫁人的..."
"妈，那我问你另一个问题。如果有一天你老了，需要人照顾，建国的媳妇不同意他照顾你，你怎么办？"
方春花的脸色变了："建国不会不管我的。"
"为什么不会？因为你觉得儿子有义务照顾母亲？那女儿就没有义务了吗？还是说，女儿只有义务付出，没有权利得到？"
第一次，我看到母亲无话可说。
"妈，我不是不爱这个家。但是爱不应该是单向的索取。我工作八年，每年给家里两万块钱生活费，给建国买车花了十五万，过年过节的开销也都是我出。我已经尽到了女儿的义务。"
"可是建国结婚..."
"建国结婚是他的事情，不是我的义务。如果他连个房子都买不起，凭什么结婚？"
方春花的眼泪掉了下来："语嫣，你怎么变成这样了？以前你多懂事..."
"以前我懂事，所以我一直被欺负。妈，我已经二十八岁了，我不能一辈子都做别人的附属品。"
我站起身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。
"这里面有五万块钱，是我最后一次资助建国。告诉他，用这钱付个首付，买个小一点的房子。以后我们各过各的，互不相欠。"
方春花呆呆地看着那张卡，半天没有说话。
我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第三章
第二天一早，我就接到了弟弟方建国的电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