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一天天过去,林晚秋在老房子里开了一家小小的书店,书店的名字叫“银杏笺”。她把外公和外婆的信笺整理成册,放在书店的书架上,供来往的人阅读。很多人来到这里,听她讲外公和外婆的故事,感受那份跨越时光的爱情。
有一天,一个小女孩拿着一片银杏叶,问林晚秋:“姐姐,这片叶子可以做书签吗?”林晚秋笑着点点头,告诉她:“当然可以,每一片银杏叶里,都藏着一个故事呢。”
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把银杏叶夹进了书里。林晚秋看着小女孩的背影,想起了信里外公写的那句话:“等下次见面时,我把银杏叶给你做书签。”她知道,外公和外婆的故事,会像这片银杏叶一样,永远传递下去,温暖每一个人的心房。
又是一个冬至,林晚秋坐在银杏树下,手里拿着那枚铜制的银杏叶胸针。她抬头看着银杏树,枝桠上挂满了雪,像披上了一件白纱。她仿佛看到,年轻时的外婆和外公,手牵着手,站在银杏树下,笑着说:“等我们老了,就一起在这里看银杏叶,喝坛子里的酒。”
风轻轻吹过,雪落在林晚秋的头发上,她闭上眼睛,嘴角带着幸福的微笑。她知道,外公和外婆从未离开,他们一直都在,在这棵银杏树下,在每一片银杏叶里,在每一个充满爱的日子里。 霜降过后,青石板路上落满了银杏叶,踩上去沙沙作响。林晚秋拖着行李箱站在巷口,拉杆滚轮碾过叶片,细碎的声响里裹着深秋的凉意。她抬头看见那棵三人合抱的银杏树,枝桠斜斜地探过院墙,金黄的叶子像撒了一把阳光在灰瓦上,把整条巷子都染得暖融融的。这是她离开家乡的第十年,再次回来,是为了处理外婆沈杏留下的老房子——去年冬天外婆走的时候,她正在国外做项目,赶回来时只来得及见最后一面,连外婆临终前攥在手里的那片银杏叶,都还没来得及仔细看。
老房子在巷子深处,木门上的铜环已经失去了光泽,绿锈爬满了环身,轻轻一推就发出“吱呀”的声响,像是老人沙哑的叹息。院子里的银杏叶铺了厚厚的一层,没及脚踝,走进去时叶片从裤脚边漫上来,带着干燥的草木香。墙角的月季早就枯了,枝条干瘪得像老树皮,只有窗台上那盆仙人掌还活着,绿油油的一片,顶部还冒出了一点新刺,像是外婆特意留下的念想。林晚秋放下行李箱,蹲下来抚摸仙人掌的刺,指尖传来熟悉的扎痛感,眼眶突然就红了——小时候她总爱拔仙人掌的刺,把刺捏在手里玩,外婆每次都会拍掉她的手,说“这小家伙有脾气,你别惹它,等它长大了,能陪着你呢”。那时候她不懂,只觉得外婆小气,连几根刺都不让玩,现在才明白,外婆说的“陪着”,是想让仙人掌替她,多守自己几年。
收拾屋子的时候,林晚秋从衣柜最底层翻出了一个木盒子。盒子是老松木做的,边缘被岁月磨得光滑,上面刻着一朵小小的银杏花,花瓣的纹路里还嵌着细尘,一看就藏了很多年。她坐在地板上,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天光打开盒子,里面铺着一层深蓝色的绒布,绒布上放着一叠泛黄的信笺,还有一张卷边的黑白照片。照片上的姑娘扎着麻花辫,辫梢用红绳系着,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,站在银杏树下笑,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,眉眼间和林晚秋有几分相似。那是年轻时的外婆,可照片背面没有落款,也没有日期,只有一道淡淡的折痕,像是被人反复折叠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