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默?你怎么在这儿?”王婆婆的眼睛眯成一条缝,上下打量着我。
“我来守宅,救我爸。”我把二叔的话简单说了一遍。
王婆婆的脸色变了,拉着我的手说:“傻孩子,你二叔没告诉你实话!这宅子里的纺车是邪物,当年你奶奶就是被它缠上了,才死的!你赶紧走,别守了,再守下去,你也得搭进去!”
我心里一沉:“王婆婆,您说清楚点,什么叫‘被纺车缠上了’?”
“当年你奶奶天天在西厢房纺线,说是要给你爸织件毛衣。有一天晚上,我听见她在西厢房哭,就过去看,结果看到她盯着纺车,手里拿着针,往自己的手上扎,嘴里还念叨着‘线不够,还得再抽点’。我拉她,她还打我,说我坏了她的事。第二天,她就死在纺车前了,手里还攥着一根蓝线,指尖全是血。”王婆婆的声音发抖,“后来你太爷爷请了个道士来,说这纺车是用坟地里的木头做的,能吸人的魂魄,得有人守着,不然就会出来害人。你太爷爷守了十年,然后是你大伯公,现在……该轮到你们这一辈了。”
我听得浑身发冷:“那我二叔呢?他为什么让我来守?”
“你二叔?”王婆婆冷笑一声,“他当年就是怕守纺车,才跑出去的!现在你爸病了,他找不到别人,就把你骗来了!”
就在这时,宅院里突然刮起一阵风,把西厢房的门吹得“砰”地一声关上了。王婆婆吓得一哆嗦,松开我的手:“我该走了,天黑前别出门,也别相信任何人,包括你二叔!”说完,她拄着拐杖,踉踉跄跄地跑了。
我站在门口,脑子里乱糟糟的。王婆婆的话是真的吗?如果二叔在骗我,那守则里的话还能信吗?
回到正堂,香炉里的香已经快燃尽了。我盯着供桌上的牌位,突然发现太爷爷的牌位后面好像有东西。我伸手把牌位挪开,里面藏着一本日记,封皮是黑色的,上面写着“林守义手记”。
翻开日记,里面的字迹和“守宅七则”上的一模一样,是太爷爷的字。日记里记录了他守纺车的经历,还有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秘密:
“民国三十五年,我从旧货市场买来一架纺车,以为是普通物件,没想到竟是用‘养尸木’做的。纺车到手当晚,我就梦见一个穿蓝布衫的女人,说要借我的血脉续线。后来,我妻子开始变得古怪,天天对着纺车纺线,最后……死在了纺车前。道士说,这纺车要靠林家血脉才能镇住,每一代都要有人守,守满七天,魂魄就会被纺车吸走,成为新的‘守车人’。我守了十年,快撑不住了,下一个该是老大(大伯公)了……”
我翻到最后一页,上面画着一个符号,和井边石板上的一样。旁边写着一行小字:“若遇假后人,以香炉灰洒门槛,引其现形。”
假后人?难道王婆婆说的是真的,二叔是假的?那昨天敲门的“奶奶”又是谁?
正想着,手机突然响了,是二叔打来的。
“小默,怎么样?没出什么事吧?”二叔的声音听起来很关切。
“二叔,你为什么骗我?”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,“这纺车是邪物,守宅根本不是救我爸,是要把我的魂魄吸走,对不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