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接过丹药,喉咙发干:“何叔,铁狼可不是秦小宝……”
老何拍拍我肩膀:“怕什么?逆骨纹第一转只是开始。
这三日,我教你李家真正的杀招——《逆龙三式》。”
我握紧瓷瓶,指节泛白。
三日后,要么一飞冲天,要么血溅擂台。
我抬头看天,万里无云,像一张白纸,等我挥毫泼墨。
“铁狼,”我轻声道,“你可别让我失望。”
4 逆龙三式
夜里的后山,风像刀子,刮得人脸生疼。
老何把破油灯挂在树杈上,昏黄的灯光笼罩出一片晃动的圆。
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黑铁片,只有巴掌大,边缘参差不齐,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纹路。
“李家《逆龙三式》的心印,”老何把铁片抛给我,“背下来,天亮前毁掉。”
铁片入手冰凉,像捏着一块冰。我眯眼细看,纹路竟在缓缓流动,像活物一样。
“第一式·龙抬头,练的是脊骨,脊骨如龙,一抬破天。”
老何一边说,一边脱去上衣。月光下,他干瘦的背上赫然盘着一道暗红色伤疤,从颈椎直没腰窝,像被巨斧劈过。
“当年我背还没断时,也只能勉强用出半式。”他咧咧嘴,缺了门牙的豁口在灯下显得格外黑。
我心里发毛:“半式就成这样?”
“少废话,先把姿势摆对。”老何一脚踹我后腿弯,“马步,腰塌,想象自己是一条刚睡醒的龙,脊骨一节一节拱起来。”
我照做,脚尖内扣,膝盖外撑,腰刚塌到一半,脊骨“咔”地一声脆响,疼得我眼泪差点飙出来。
“继续!龙抬头不是人抬头,是骨头自己抬头!”老何拿木棍敲我脊背,每敲一下都像敲在神经上。
半小时后,我浑身汗湿透了,脊骨却像生了锈的门轴,一动就“吱嘎”乱响。
老何突然把木棍往地上一插:“停!姿势对了,但少一口气。”
“什么气?”
“逆气。”老何伸出两指,按在我后心,“常人练武,顺经络而行,而逆龙三式则反着来,先断后接,先死而后生。”
他指尖猛地发力,我只觉一股滚烫的热流从后心直窜天灵盖,眼前一黑,耳边“嗡”地炸开。
再睁眼,世界变了。
树影不再是树影,而是一条条灰黑色的线;风声不再是风声,而是低沉的龙吟;我自己的脊骨,一节节亮起暗金色光点,像被点燃的炭。
“记住这个感觉。”老何的声音忽远忽近,“接下来,自己练。”
……
第二天,我顶着俩乌青眼圈挑粪,扁担一上肩,脊骨自动“龙抬头”,粪桶轻得跟棉花似的。
阿黄看得目瞪口呆:“二狗,你昨晚偷吃仙丹了?”
我嘿嘿一笑,没解释。
可好景不长,肩膀刚尝到甜头,手腕又出问题——粪桶一晃,粪水洒了一地。
老何远远瞪着我:“龙抬头是根基,手腕是龙爪,根基不稳,爪子再利也白搭。”
于是,白天我照常干杂活,晚上继续被老何虐。
第二式·龙探爪,练的是指骨。
老何把我双手按进滚烫的药酒里泡,泡到皮肤通红,再让我用指尖戳木桩。
一晚上下来,十指血肉模糊,药酒混着血,把木桩染成暗红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