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阿斌的女友。我脑子嗡了一下，没反应过来：“没了？什么意思？”
“死了……他死了！”哭声猛地拔高，尖锐刺耳，“就在昨晚下班路上……好好的一个人……他们说是意外……可是不对……不对啊！”
我赶到公司时，气氛压抑得可怕。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惊恐和难以置信。阿斌的工位空着，电脑还亮着，半杯咖啡搁在旁边，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。
噩耗是从警方那里传来的：昨晚阿斌加班后，被发现倒在公司后巷，死因初步判定是心脏骤停。但发现他的清洁工说，他死状极其诡异，眼睛瞪得滚圆，像是看到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东西，手指死死抠着地面，都磨烂了，嘴里……好像一直反复念叨着什么。
“他念叨什么？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发哑。
平时和阿斌关系近的一个女同事，脸色惨白，嘴唇哆嗦着，眼神躲闪地看了我一眼，又飞快垂下：“他……他一直说……‘经纬度……’还有……‘……快跑……’”
经纬度？快跑？
我的心猛地一沉，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。某个被我丢弃在下水道黑暗里的词，冷不丁蹦回脑海。不可能……绝对是巧合。
安慰了自己不到两小时，另一个消息炸得我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常去的那家便利店，那个总是笑眯眯、会偷偷多给我加一块关东煮的老赵，凌晨被发现死在店里。监控显示，他原本好端端地在清点货物，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，整个人僵住，然后缓缓扭头，望向监控探头的方向——就好像穿透了镜头，死死盯着屏幕外的某个人。
他脸上的表情瞬间被极致的恐惧扭曲，嘴巴张大到极限，无声地嘶喊着什么，接着直挺挺地向后倒去。警方初步勘察，又是突发性心脏问题。
店里的小工吓得魂不附体，抖得筛糠一样，对着来做笔录的警察哭诉：“赵哥、赵哥倒下的时候……一直、一直用手指着门口……嘴里念、念着数字……还有……还有一个名字……”
我站在围观人群的外围，血液好像一瞬间被抽干了，四肢冰凉。
那警察皱紧眉头，追问：“数字？什么数字？名字又是谁？”
小工哭得喘不上气，断断续续地：“听、听不清……好像是……‘3……’什么‘1……’‘……7’？名字……名字好像是……张……张什么……”
我猛地后退一步，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。
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，瞬间没顶。
不是我。不是我害的。这跟我没关系！
我把自己锁在家里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，手机不敢开，任何敲门声都让我像惊弓之鸟一样跳起来。世界仿佛被罩上一个诡异的滤网，所有熟悉的日常都在无声地崩塌。两天内，又断断续续听说了一些离奇死亡事件，地点、人物各不相同，唯一的共同点是，死者临死前，都诡异地吐出过几个数字片段，以及，我的名字。
我的名字，成了死亡预告末尾那个血腥的标点。
我快要疯了。缩在客厅角落，地上摊满了纸，我试图把那些零散的数字碎片拼凑起来——从阿斌女友、便利店小工、还有其他渠道听来的模糊音节能对应上的数字，全都写下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