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瞅她被那帮流氓往死里揍的模样,浑身是血,人都快没了……啧,惨是真惨。”
话音刚落,立马跳出个尖嗓子的阴魂冷笑:“惨?演的!网上清清楚楚放着她欺负孤寡老人、泼油点火的视频,证据摆脸上你还替她喊冤?”
“她苏晚萤躺在病床上喘气,那是真病,懂什么叫共情不?人家那是拿命换同情!”
“沈砚深为她豁出去拼命,这才是掏心掏肺的真情实感。苏晚棠?趁早滚蛋别碍眼!”
“我看她就是怕投胎路上过不了鬼门关,才在这装模作样博同情。”
苏晚萤哆嗦着伸手扯住沈砚深的袖子,眼眶泛红,声音发颤:“砚深哥哥……我没想过,姐姐到了下面还不放过我……”
沈砚深眼睛立马就红了,猛地一转身,冲着高台上的判官吼起来:“你们就这么审案子?听几个闲嘴鬼叨叨两句就定人生死?”
而画面中的我,忽然咳得整个人弯下腰,一口黑乎乎的雾气喷出来,里头竟掺着血丝:“医生说我三根肋骨折了,肺被刺穿,以后连好好喘口气都是奢望。”
可我这么伤着,我爸连正眼都没瞧我一眼。反倒是沈砚深,日日夜夜守在苏晚萤床头,水都不给别人递一口。
后来不知道谁把那天的监控传上网,风向说变就变。从前捧着我叫大小姐的人,转头就骂我是杀人放火的毒女。我求我爸让我出面解释,他二话不说把我锁进地窖,任外面唾沫星子淹死人。
“你差点烧死有哮喘的妹妹,挨几句骂怎么了?活该!”
更狠的是,一堆股东联名上书,要我爸把我踢出家门,好稳住公司股价。他真动了心。我这辈子头一回跪下来,对着祖宗牌位砰砰磕头,磕到额头裂开流血也不停,一遍遍念着他小时候教我拉缰绳、带我看球赛的旧事。
他刚有点心软,苏晚萤慢悠悠递上一段新视频。
画面里,一个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人先是对着几位老人拳打脚踢,接着提桶汽油浇上去,一点火,破棚子轰地烧起来,老人在里面嚎叫挣扎。
更要命的是居委会主任在镜头前抹泪:“苏晚棠平时就看这些流浪老人不顺眼,干出这种灭绝人性的事,一点都不奇怪!”
我还没来得及张嘴,我爸抄起根铁棍,照着我背脊狠狠砸下,拖着我在暴雨里走。
“我咋生出你这种丧门星!”
沈砚深站得笔直,低头看我像看条烂狗:“要不是晚萤替你赔了五百万,你现在早被关进大牢了!”
苏晚萤撑着伞走近,手指上的翡翠扳指在雨夜里闪着冷光:“跟我斗?你连只臭虫都不如。现在爸和砚深都是我的,看你还能翻出什么浪!”
“判官大人!”我猛地站直身子,周身阴气狂涌,像是要把整个大殿掀翻,“我承认小时候嘴欠说过混账话,但天地可鉴——我没烧过房子,没伤过人命,更没要害我妹妹!要是真有这等恶行,我自愿跳刀山、下油锅,永世困在阴间,不得轮回!”
刹那间,幽冥殿里鸦雀无声,连蜡烛的火苗都僵在半空。有鬼咽了口唾沫,低声嘀咕:“敢在阴司发这种毒誓……莫非,真冤了?”
5
“可那视频里的脸,明明就是苏晚棠!”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堂上炸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