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简檬盯着屏幕,泪无声滑落。她蜷在病床上,听见走廊传来脚步声,以为是护士,却听见李景阳压低的声音:“傅总,简小姐在这间。”

门被推开的刹那,简檬看见傅言深西装革履站在门口,金丝眼镜后的眼尾泛红。他的指尖悬在半空,像要触碰她,又像怕灼伤。

简檬别过脸:“你来抢最后一丝希望吗?”

傅言深的喉结滚动:“我… 我不知道这骨髓是你的。”

“现在知道了。”简檬笑,笑声里全是自嘲,“傅言深,十年感情,抵不过你和林家的股份吗?”

傅言深张了张嘴,没说出话。病房外传来护士催促换药的声音,简檬闭上眼:“出去吧。”

一周后,简檬办理了出院手续。李景阳帮她在小城租了带院的平房,院子里种着她最爱的雏菊。她常常坐在摇椅上晒太阳,看雏菊在风里晃。

而傅氏集团的会议室里,林晨阳把合作书甩在桌上:“傅言深,你截我骨髓,还想谈合作?做梦。” 傅言深的指节叩着桌面,眼底是连日失眠的青黑。

他开始疯狂查简檬的踪迹,从李景阳口中得知她回了小城,连夜驱车前往。车子停在雏菊小院外时,天刚蒙蒙亮。

他推开门,看见简檬坐在摇椅上,晨光给她的轮廓镀了层金边。他的指尖再次悬起,像在伦敦暴雨里想替她撑伞,在巴黎香榭丽舍想给她买花时那样——可现在,他连叫她名字的勇气都没有。

简檬听见声响,缓缓睁眼。四目相对时,晨雾里的雏菊轻轻摇晃。傅言深的喉结滚动:“简檬,我… ”

(晨光中,雏菊在风里颤动,傅言深悬在半空的手似要触碰往昔,又似怕惊碎眼前脆弱的宁静。简檬垂眸望着膝头的毛毯,不知是否该听他开口,而小院外的车笛声与鸟鸣,正裹挟着无数未说出口的故事,在晨雾里悄然发酵。)

傅言深的皮鞋踩碎雏菊小院的晨露时,简檬正往陶盆里埋新的花种。她的动作顿了顿,没回头:“你怎么找到这的?”

他的西装沾了乡间的泥点,金丝眼镜后的眼尾泛红:“李景阳说… 你在这。”

简檬起身拍土,晾在绳上的白衬衫被风掀起,露出后腰旧伤——那是去年傅言深醉酒,她拦他时撞在桌角留下的。傅言深的目光骤然收紧,喉结滚动:“檬檬,我… ”

“别叫我檬檬。”简檬转身,指尖拂过雏菊花瓣,“傅总该回你的名利场,和林小姐谈婚论嫁。”

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,力度大得她皱眉:“我和林卿没订婚!那天是… 是商业作秀!”

简檬冷笑:“作秀?傅言深,你当我没看见你给她戴项链?当年你说‘简檬,等我有钱,给你买全世界最闪的项链’,原来这‘全世界’,是给别的女人。”

傅言深的指节发白,松开手后退半步:“那是… 那是林卿逼我戴的。她爸掌握我公司命脉… ”

“所以你就拿我换股份?”简檬的声音突然发颤,后腰的伤扯得她吸气,“傅言深,我抵押老洋房给你渡难关时,你怎么不说‘逼’?我陪你吃泡面住阁楼时,你怎么不说‘身不由己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