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哑口无言,看着她转身进屋,门在他鼻尖前狠狠关上。檐角雨滴落进他领口,凉得他打颤。
屋内,简檬靠在门后滑坐在地,咳嗽声止不住。帕子上洇开的血点像红梅,她慌忙揉成一团。窗外传来傅言深的声音:“檬檬,我在院子里给你搭花棚… 你别赶我走。”
她闭上眼,听着雨声里传来的钉锤声,恍惚回到十年前,他在阁楼给她钉书架,木屑落在她发间,他笑着吻她:“以后每本书,都写我们的故事。”
可后来,书架上摆满薇薇安送的言情小说,他说“简檬,你别这么无趣”。
三天后,傅言深真的在雏菊丛旁搭了木棚。清晨他去镇上买花肥,回来时看见简檬在教邻居张奶奶用智能手机。阳光落在她发梢,张奶奶笑骂:“小傅对你是真好,天天给你跑腿。”
简檬的手顿了顿:“他不是… ” 话没说完,突然眼前一黑。
傅言深冲过来接住她时,她的脸白得像纸。他摸到她滚烫的额头,心脏猛地揪紧:“我送你去医院!”
“不去。”简檬推开他,“老样子,输液就能好。”
他的喉结滚动,抱她进屋时,瞥见垃圾桶里带血的帕子。震怒与心疼撕扯着他,他轻声说:“檬檬,我们去大医院,我给你找最好的医生… ”
“傅言深,”简檬打断他,指尖抠进他西装布料,“你毁了我一次,还要毁第二次吗?”
他僵在原地,看她被疼痛绞得皱起眉,突然想起她确诊那天,她本想笑着告诉他,却被他的冷漠逼成绝望。
当晚,傅氏集团股价暴跌的消息登上热搜。林晨阳曝光“傅氏非法截走骨髓用于商业交易”,舆论炸锅。会议室里,股东们拍桌:“傅言深,你为个女人把公司玩死?”
他捏碎咖啡杯:“暂停和林家合作,全力查骨髓下落。” 秘书战战兢兢递手机:“简小姐的病情… 当地医院说… 说只剩三个月。”
他的世界在刹那间天翻地覆,抓起车钥匙冲出门。
简檬是被李景阳的电话吵醒的。“简小姐,傅氏股价跌了20%,林晨阳… ”
“和我无关。”她挂断电话,却在起身时摔倒。李景阳冲进来扶她:“简小姐,我是捐赠者匹配成功的人!我可以… ”
“别说了。”简檬苦笑,“景阳,你是好人,但我累了。”
她没看见,李景阳攥着衣角的手在发抖,更没看见窗外傅言深呆立的身影,他听见了“捐赠者”三个字,心脏狂跳。
傅言深推开门时,李景阳正在给简檬喂粥。他的目光像淬了冰:“你出去。”
李景阳起身:“傅总,你没资格管简小姐。”
“我是她丈夫!”傅言深的怒吼震得窗棂发颤,“现在、立刻、滚出去!”
李景阳走后,傅言深跪在床边,握住简檬的手:“檬檬,我错了。我现在才知道,股份、合作,都不如你重要。我… 我重新给你买老洋房,我们回到从前… ”
简檬抽回手:“傅言深,从前回不去了。就像这雏菊,被踩碎了,再种也不是原来那株。”
他的泪砸在床单上,洇开一小片湿痕:“那我重新种满雏菊,种满整个院子… 檬檬,给我个机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