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我。”我压低声音。
门开了一条缝，沈桓露出半张脸，眼神冷得像冰。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，确认没人跟着，才把门完全打开。
屋子不大，只有一张破沙发和一张小桌，窗户拉着厚厚的黑色窗帘，屋里光线昏暗，像个临时避难所。他看起来比印象中瘦了很多，胡子拉碴，眼神却依旧清醒。
“你不该来。”他倒了杯水递给我。
“他们已经给你做了死亡证明。”我开门见山。
“我知道。”沈桓坐下，靠在沙发上，神情冷淡，“这就是他们的保护方式。”
“保护？你差点真的死了。”
“比死更糟糕的是他们掌握你的一切。”他抬起眼，盯着我，“你查下去，就和我一样了。”
我把U盘丢在桌上，屏幕上是恢复的监控残影。画面定格在他身后那个模糊的身影。
“沈桓，这是谁？”
沈桓盯着屏幕，嘴角勾起一丝讽笑：“你还没发现吗？那是你爸。”
我的心像被人重重掐住。
“叶行，他们早就把医院变成了实验室。”他说。
“什么实验？”
“行为干预项目，用医疗记录、影像和心理档案构建人类决策模型。他们找了七个‘样本’，我就是其中之一。”沈桓低声说，“你爸是这个项目的签字人。”
我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：“还有谁？”
沈桓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名单，七个编号，七张面孔。第六个是个陌生男人的照片，旁边标注：死亡。第七个是空白的。
我指着空白：“这个是你？”
沈桓摇头：“这是你。”
我整个人愣住。
沈桓盯着我：“叶行，你觉得你为什么能那么轻易恢复那段视频？那是他们故意给你看的。”
我的脑子嗡嗡作响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你已经在项目里了。”沈桓慢慢说，“你是他们的观察者，也是被观察的对象。”
我后背发凉。
沈桓忽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：“你得马上离开这里，他们不会让你活着带走这些证据。”
话音刚落，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沈桓脸色一变：“走！从后窗！”
我跟着他跑进卧室，他掀开窗户，一股冷风灌进来。窗外是一个狭窄的消防梯，风刮得铁梯嘎吱作响。
“快！”沈桓一把把我推下去。
就在我们爬下第三层楼时，房门被踹开，楼道响起沉重的脚步声。
“叶行，别跑。”有人冷冷地喊了一声，声音里透着寒意。
沈桓抓着我的手：“别回头！”
我们冲下最后一段楼梯，落地那一刻，沈桓扯下我的手腕：“走另一条街！分头跑！”
“那你呢？”
“我掩护你。”
话音未落，他已经朝另一条巷子冲过去。我咬牙拽紧U盘，往反方向狂奔。
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低沉的喊声：“在那边！”
我冲过两条巷子，钻进一条废弃的工地，翻过半截围栏。脚刚落地，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我面前。
车门缓缓拉开，一个穿工服的男人坐在后排，眼神平静：“叶医生，上车吧。”
我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。
男人露出一个微笑：“主任让我接你回去。”
我后退一步，刚要转身逃跑，背后突然有人抓住我的胳膊，一股力道把我拖进车里，车门“砰”地一声关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