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礼筹备像一场高速运转的军事行动。选场地，定菜单，发请柬。陈默效率极高，每个决定都不超过三分钟。琳有时觉得他只是在完成清单任务。
一次约在婚纱店。琳试穿一件主纱。裙摆很大，缀满水钻。她从试衣间出来，陈默坐在沙发上，正在看手机。他抬头看了一眼。
“可以。”他说，然后又低下头。
“就这句？”琳挑眉。
“很贵。”他划着屏幕，“应该可以。”
裁缝在旁边记录尺寸，有点尴尬。琳让店员换了另一件。 simpler, less sparkle. 陈默再次抬头。
“这件更好。”他说，“行动方便点。”
琳差点笑出声。他是在选婚纱还是在选战术装备？
后来一次见面，他迟到了十分钟。进来时，大衣肩头被雨打湿。他没道歉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，放在桌上。
“给你。”他说。
不是戒指。琳打开盒子。里面是个老旧的锡皮小兵玩具，漆掉了一些，但造型还挺精神。
“这什么？”琳拿起那个小兵。冰凉的金属感。
“路上看到的。”陈默叫了杯咖啡，“旧货摊。像你。”
琳转动着小兵。“像我？哪像？”
“看着不大，”他喝了一口咖啡，“但站得挺直。”
琳把玩具放回盒子。“谢谢。...虽然有点怪。”
“不喜欢可以扔了。”他无所谓地说。
琳没扔。她把盒子放进了包里。谈话转到婚礼流程。陈默说话时，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，像在发摩斯电码。
中途他电话响了。他看了一眼，没接，直接按掉。
“公司的事？”琳问。
“小事。”他放下手机，“继续。刚才说到花艺。”
琳没再问。但她注意到他按掉电话时，嘴角绷紧了一瞬。
离开时雨停了。陈默替她拉开车门。动作很标准，像练习过。琳坐进车里，那个锡皮小兵在包里硌着她。
车开动了。她从后视镜里看到陈默还站在路边，看着手机，脸色在路灯下有点冷。
她拿出那个小兵，放在掌心。锡皮冰着她的皮肤。
这婚礼，真能成吗？她捏紧了那个小玩具。
4 新婚夜的吊灯与震惊发现
婚礼现场。人很多。空气里都是香水和食物的味道。
琳穿着那件“行动方便”的婚纱。陈默穿着黑西装，站得笔直。他给她戴戒指时，手指很稳，没碰她的手。
司仪说着千篇一律的词。琳看见台下她家老爷子和陈默父亲隔着一张桌子坐着，没说话，也没看对方。
交换完戒指，该亲吻了。陈默低头，碰了一下她的嘴唇。很快，像被烫到。他喉咙动了一下。
晚宴开始。灯光暗下来，只剩中央巨大的水晶吊灯，亮得晃眼。陈默带着她一桌桌敬酒。他喝的是真酒，一杯接一杯。琳杯子里是水。他也没拦着。
走到一半，他靠近她，声音很低。“撑得住吗？”
“还行。”琳说，“你喝太多了。”
“必要流程。”他又干了一杯。他的手轻轻搭在她后腰上，只是虚扶着，没用力。
然后，事情就发生了。
先是头顶传来一声轻微的、令人牙酸的断裂声。很高，但琳听见了。她下意识抬头。
巨大的水晶吊灯晃了一下。接着，缆绳崩断的声音清晰传来。水晶和金属径直砸向他们这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