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关上。公寓里彻底安静了。
琳在空房子里转。太大，太干净，没什么人味。客厅书架上的书排列得像士兵，没人动过。她推开一扇虚掩的门，是间书房。
电脑锁着。抽屉也锁着。桌面上只有一支笔，放得角度精确。
脚边有什么东西擦过。毛茸茸的。
琳低头。一只黑猫蹲在那儿，绿眼睛盯着她。瘦，但皮毛光滑。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。
她蹲下，伸手想摸。猫一扭身躲开了，跳上书架顶层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尾巴尖轻轻摆动。
“他的猫？”琳自言自语。
猫没回答。只是看。
琳想起昨晚那条信息。「意外务必逼真。等她发现。」
等她发现什么？
她走回客厅，从包里拿出那个锡皮小兵。冰凉的金属握在手里。像他。看着硬，碰着冷。
电话响了。是她助理。
“琳姐，查到了点东西。上次突击我们城南项目的，是陈家旗下的一家空壳公司。法人代表…叫陈默。”
琳握着小兵的手指收紧了一下。
“知道了。”她说。
挂掉电话。她走到窗前。楼下街道车来车往。
那只黑猫悄无声息地跟过来，蹲在她脚边，舔着爪子。绿眼睛偶尔瞥她一眼。
琳看着猫。
“你都知道，对不对？”她低声说。
猫停止舔爪子，看了她两秒，然后起身，尾巴一甩，优雅地走开了。像嫌这问题太蠢。
琳捏着那个小锡兵。金属边缘硌着掌心。
这感觉真糟。像被放在一个棋盘上，却不知道对手下一步要往哪走。
甚至不知道，自己是不是也是棋子。
6 善意公婆与玩具疑点
周五晚上。陈默说必须回老宅吃饭。命令，不是商量。
老宅子很大，老派。空气里有家具 polish 和某种花香混合的味道。他妈，周女士，穿一身浅色套装，笑容标准。
“琳琳来了。”她迎上来，轻轻抱了一下，很快松开。香水味有点冲。“快坐。路上堵吗？”
“还行。”琳说。
陈默的父亲，陈建明，坐在主位沙发上看报纸。只抬了下眼皮。“嗯。”算是打过招呼。
饭菜精致，摆盘像艺术品。谈话更精致。问了些不痛不痒的问题，天气，饮食习不习惯。周女士给她夹了两次菜，用的是公筷。
“默哥儿脾气硬，你多担待。”周女士微笑，“他从小就这样。不像他弟弟，活络些。”
陈默切牛排的手没停。“妈。”
周女士像是没听见，转向琳。“听说你家最近物流那边，有点小麻烦？”
琳放下叉子。“一点流程问题。解决了。”
“哦，那就好。”周女士点头，“老陈，我记得王局那边，是不是能说上话？下次见面，帮琳琳家提一句？”
陈建明从汤碗里抬起头，哼了一声。“吃饭。”
周女士笑容不变，又给琳舀了勺汤。“尝尝这个。炖了很久。”
琳喝着汤。味道很好，但她胃里有点沉。这善意太光滑，像包着天鹅绒的石头。
饭后，周女士拉她去小客厅看照片。陈默小时候，绷着脸。一张全家福，旁边有个男孩，笑得很开。
“那是他弟弟，陈扬。在国外。”周女士语气淡了点，很快翻过这一页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