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一定要看啊。看看你失去的，是我怎样光芒万丈的人生。也看看你，为了一个快死的老太婆，变得多可悲。”
“我会让你亲眼看着，你妈用我的钱续着命，而我，用你卖房的钱，过着神仙一样的日子。气不气？”
她说完，直起身，挽着Vivi的胳膊，踩着高跟鞋，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，每一下，都砸在我的心上。
下午三点，我准时出现在博远设计。
面试很顺利，我的专业能力毋庸置疑。
博远的总监，也是我当年的学长，当场就拍板录用了我，并且预支了三个月的工资给我，解了我的燃眉之急。
晚上，我回到医院附近租的那个不足十平米的隔间。
房间里只有一张床，一张桌子。
我打开手机，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陈舒的直播间。
直播间里，震耳欲聋的音乐，晃动的人影，炫目的灯光。
陈舒穿着性感的吊带裙，画着浓妆，在人群中是绝对的焦点。
她举着酒杯，站到舞台中央，抢过麦克风，醉醺醺地大喊：
“今天！我陈舒！单身了！自由了！”
“为了庆祝！也为了感谢我的前夫，为我贡献了他最后的价值！”
底下的人开始起哄。
“舒舒！说两句！”
“对！敬前夫一杯！”
陈舒笑得花枝乱颤，她举起酒杯，对着镜头，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快意和残忍。
“敬我的前夫，那个没用的废物！感谢他让我看清了男人的真面目！”
“也感谢他那个半死不活的妈！”
“祝她……早登极乐！”
她高喊着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。
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爆炸。
「哈哈哈舒舒威武！」
「解气！对这种软饭男就该这样！」
「祝他妈早登极乐+1」
「干杯！让我们用跑车钱，为他妈奏响葬礼的哀乐！」
我看着屏幕里她疯狂而陌生的脸，心脏一寸寸变冷，血液都凝固了。
就在这时，我的手机响了。
是王医生打来的。
我立刻划开接听，背景音里，陈舒的狂笑和粉丝的欢呼还在继续。
王医生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急迫，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我的神经上。
“林先生，你快来医院！病人出现严重的心脏骤停，我们正在抢救！现在情况非常危急，我们需要直系亲属签字，进行紧急的ECMO治疗！”
他顿了顿，加重了声音。
“法律规定，这种最高风险的生命支持治疗，必须由病人的子女签字。你……你作为女婿的签字，在法律上是无效的。我们必须联系到她的女儿！”
5
直播间里，陈舒还在狂欢。
“来！姐妹们！礼物刷起来！今天榜一的大哥，我亲自敬他一杯！”
我深吸一口气，拨通了她的电话。
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，那头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和Vivi不耐烦的声音。
“谁啊？不知道舒舒姐在忙吗？”
“让陈舒接电话。”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。
“哟，是林大善人啊？怎么，想通了，要来给舒舒姐磕头认错了？”Vivi阴阳怪气地说，“晚了！舒舒姐现在跟王总在一起呢，没空理你。”
“我再说一遍，让陈舒接电话。”
